這麼多武林正道的人,饒是他再有能耐又能如何。
方知姌是下了必殺之心。
“淮初師兄也沒說什麼?羅書漠也沒說什麼?顧則煦呢?他不是一向唱反調的嗎?”石音反撈住她的臂彎,十里圍城算是一種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方式了,這幾日武林正道也在熬著,看誰先熬死誰。
這個時候,居然也沒人跟方知姌說此行的代價嚴重性嗎?!
管華落搖搖頭,“方知姌在你走之後叫淮初師兄和羅師兄一起開了一個密會,出來之後淮初師兄臉色一直不好,但是到底還是妥協了,顧樓主雖然有意見,但淮初師兄的威嚴壓著,誰都不敢多說什麼。”
沒人知道方知姌怎麼做到的,只是她出來的時候唇角飛揚,頗為得意的模樣。
這一場戰爭她志在必得。
石音現在完全有理由懷疑方知姌已經殺紅了眼,蕭淮初在武林中的地位顯赫,甚至單論心服口服,都是第一的位置,對於蕭淮初的決定,大多數人都持有尊敬的態度,他也一直能夠秉公執法,平心而論。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冒險,可是為什麼?
雲楚璧道,“先去見蕭掌門和方盟主吧,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且看如何發展下去便是。”
她也只得和管華落拜別,臨行前管華落拽住她袖子,忽然道,“阿音,我不知道你和雲莊主走之前和淮初師兄發生了什麼,但是有一句話我希望你記住,他對你是真的很好,無論發生什麼,你不要怪他,他自己壓力也很大。”
石音點點頭,“我曉得。”
怎麼不曉得,她又不傻。冷靜也好、崩潰也好、逼迫也好、溫柔也好,都是她的淮初師兄,她的救命恩人,饒是他做了再讓她怪罪的事情,都有這一件救命的恩情壓著。
她這輩子,最不能對不起的,就是蕭淮初。
石音和雲楚璧商量了一下,雲楚璧去找方知姌交代百蠱宗宗卷秘籍的事情,她先去找蕭淮初,也不知道他消沒消氣,是不是還在為自己的口不擇言氣憤不已。
雲楚璧笑笑,“不會的,蕭掌門一向脾氣很好。”
石音可不敢打包票,當時自己處於崩潰邊緣,話都沒過腦子導致說的那麼重,真的怕他傷了心,最是人言傷人心,這話不是白說的。
而且她隱隱覺得蕭淮初對方知姌的妥協是有隱情在的,這個時候他的心情肯定不好,壓力肯定大,怎麼開口跟他交流,也是一個大問題。
轉來轉去,她把從劍棲山莊包的一些果子拎進了蕭淮初的居所,十里圍城,方知姌居然費了巨大的財力安置了帳篷,蕭淮初的居所門前掛有平閱派的標識,好認得很。
她深呼吸幾口氣,這一路飛奔而來,果子耽擱了幾日,但還算是勉強新鮮。
帳篷裡昏昏暗暗的,明明是白天蕭淮初卻拉上了所有的簾子,只留下一盞燈火照著他的面龐,數日不見,他消瘦不少,本來就尖削的下顎更加凹陷,愁雲慘淡的模樣。
石音張張口,“師兄……”
蕭淮初一怔,看見她抱著果子站在門口,喉結上下滾動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一句話,燈火照得他眼角有些紅,石音就那麼原地站著,躊躇了片刻率先走了過去。
她剛把果子放下,就聽一聲極弱的,“回來了?”
蕭淮初的聲音弱的發虛,像是不確定一樣,又像是不敢確定一樣,看見她的眼睛裡都有淚光,他真的是這幾日被心情和壓力消磨的太重了,石音心裡一陣揪疼,咬了咬唇角。
“嗯。”她壓抑著聲線,不讓自己的情緒外露太多。
蕭淮初像是放心了,“回來就好,順利就好……方知姌最近實行十里圍城,辛苦的緊,你去附近的帳子裡眠一眠,日後還有的熬……”
“師兄。”石音猛地打斷了他,從蕭淮初開始說十里圍城開始,他的聲音不由自主開始顫抖,她實在聽不下去了,壓抑著多少難過難說,她不是聽不出來。
她現在敏感的很。
“為什麼答應方知姌這種明顯沒道理的要求?”石音盯著他的眼睛,他確實太疲憊了,眼睛裡都是血絲,很久都沒有見過他這麼失態的模樣了。
雖然她重生以來也沒見過他這種模樣,但潛意識裡她就是有印象,蕭淮初在許許多多年前,也曾有這樣疲憊都掩藏不起的時候。
蕭淮初張了張口,看著她半晌,終於還是把頭低下去,一雙手在身邊緊緊攥成拳,用力到青筋都繃起。
水滴砸在桌面上的聲音讓石音本來就揪疼的心更是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從來沒如此崩潰的掌門師兄,此時此刻在自己的房間裡,將所有的光明隔絕,默默流下了幾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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