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文子隱的性情、為人、品行等等,唐澤所聽到的,文子隱情義深重,雖驚才絕豔,卻是謙謙君子,待人真誠而厚道,從小熟讀儒家經史,受儒家文化影響,心懷人界與蒼生。
文子隱並非是無可挑剔的完美之人,但誰都不會質疑他。
唐澤和他相比,簡單就是截然相反的人。
唐澤的心中,太多的冷,太多的黑暗,對人界冷漠,很多時候,還顯得有些絕情。
固然說,這是二人不同的環境所造成,但唐澤自認,就算他不是罪子,也不可能成為文子隱這樣的人。
有些性情,天生的!
這樣的文子隱,無疑令人尊重。
唐澤從小諸多經歷,也許現在的他還不夠成熟,但看人待物,不比某些活了半輩子的人差,因為他從來都是用心去看。
他能感受到他人的真誠是不是刻意,當然,這和唐澤是否相信他人,是不同的概念。
從認識文子隱開始,對方所說的話,字字是真,換言之,沒有在欺騙唐澤,他是怎樣想的,就是怎樣說的。
文子隱是君子,而君子,往往都揹負著太多,更信守承諾。
文子隱說,從今往後,來自徐百川所有的針對,皆由他去承受,唐澤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然而,他未必能承受的住。
更為重要的是,徐百川也不會讓文子隱去承受。
當某一天,文子隱發現,來自徐百川對唐澤的種種手段、算計,他其實,從來都沒有面對過,那時的文子隱會如何?
唐澤也不可能放下過去,忘卻徐百川曾經、現在、未來對他的算計,今天即便是答應了文子隱,可當徐百川越發咄咄逼人的時候,今天的答應,在未來也不會存在。
那個時候的文子隱會發現,他辛辛苦苦的希望雙方都會沒事,最終的結果卻是那般不忍面對,屆時,文子隱又會如何?
與其讓他這樣去面對未來,倒不如現在直截了當的拒絕掉。
現在拒絕只是讓文子隱感到為難,否則!
趙燭笑看著唐澤,被他這樣看著,唐澤不由問道:“趙燭師兄,怎麼了?”
趙燭笑道:“從前的你,可會替他人著想?”
唐澤微怔,旋即沉默下來。
趙燭嘆了聲,道:“唐澤師弟,人心人性皆需要了解方能清楚明白,人界如今對你的惡意,除卻是你的身份外,更多的,是對你的陌生。”
“放開自己,嘗試著去了解他人,也給他人一個瞭解你的機會,我相信,最終,這份惡意會消失的。”
惡意會消失嗎?
唐澤無聲的笑了笑,道:“簡兄,趙燭師兄麻煩你們照顧,我先回去了。”
說完,快速的離開了這裡,不給趙燭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人界對他的惡意,不可能會消散,除非有朝一日證明了父母並沒有錯,但到了那個時候,這又是否還有意義?
唐澤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他只是要為父母正名,向人界討個公道罷了。
人界對他如何,他習慣了,並不在乎。
看著唐澤遠去的背影,簡邦宇道:“他的心,或許很長時間都不會暖和起來。”
趙燭道:“他生下來就揹負著罪子的身份,當他記事起,從人界這裡感受到的,全都是惡意,少有的善意,其實也並非他這個人,凡此種種,你讓他如何對這個人世間充滿了希望?”
沒有希望,心中留下來的,自然就是無比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