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認錯第二日,李航大早就來到了東宮。
自小長在皇宮的李亨自然是不缺禮數的,很快就坐在了李航面前,一副認真的模樣。
李航眯著眼睛,心裡卻嘆了口氣,別看李亨如此乖巧,但這也是典型被壓抑的樣子。
類似的狀態完全可以參考後世的那些學生,初高中還算聽話,一到大學就放飛自我了,現在的李亨就是這麼一個狀態,只可惜他還沒有到大學,只是因為李隆基還沒死呢。
“李師,你打算教我什麼呢?”
“我們出去走走,可能……要走不少路。”李航開口道。
李亨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情,嘴裡卻說著,“李師不必擔心,我叢小也有習武健身,走路不在話下的。”
李航點了點頭,讓李亨換了身衣服,便是那些護衛也跟著換了便服,隨後便出了東宮。
皇宮附近是長安最為豪華的地段,樓閣迭疊,錯落有致,高牆大院齊整而下,所見紅牆綠瓦的是官宦人家,灰牆黑瓦的是普通百姓,街道之上亦是人來人往,綢緞布衣,稚子垂髫,盡皆一派勃發而祥和之態。
“大唐威武!”李亨心中生出了一股自豪之感,李航笑而不語,轉身帶著太子走向了另外一個極致。
遠離了皇宮,再往狹窄街坊間行去,便是令一番風光。
牆皮破落而無人修理,黑瓦屋算是頂好的了,茅屋也還不錯,有的只是稍微有個屋子,頭頂瓦片或是茅草卻露出不少破洞來。
狹窄巷弄,汙言穢語不絕於耳,來往百姓粗鄙不堪,言行舉止無視禮法。
髒兮兮的幼童奔跑環繞,卻有著另外一種生機,老人緩緩而行,但破爛的衣著終究是令太子皺眉了。
惡臭撲鼻而來,卻是街道便的穢物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令太子皺眉掩鼻。
李航卻恍若沒看到太子的舉動,笑吟吟問道,“敢問太子有何想法?”
“這些鄙陋之人,若本宮即位,定當趕出長安!”
李航心都涼了半截,卻只是嘆了口氣,“他們再如何鄙陋,也是大唐的子民,是太子和陛下的子民啊,況且別的不說,始才所見的樓閣亭臺,內外所食的五穀雜糧,盡皆出自這些鄙陋之人的手中。”
太子不說話了,而李航卻伸出手指向了前方不遠處,一個幼童即將摔倒,一婦人快步走去攙扶住他,幼童大哭,而婦人卻面露慶幸之色,口中還埋怨幼童不懂事。
李亨不明白李航想要表達什麼。
“每一個人從出生到長大都不容易,生老病死,天災人禍都能輕易的奪走一個人的性命,太子可曾明白我領你來這裡的意義?”
李航深吸了口氣,“若是可以,誰不想紅牆綠瓦的富貴生活?再不行,灰牆黑瓦也能讓他們滿足了,為君者,能讓眼前場景不再出現,讓適才場景遍地,便是千古明君。”
說完這些,李航定定的看著太子,後者目光躲閃的笑了笑。
“我明白李師的意思了,東宮的那些丫鬟長大不易,也算是可憐之人,我本應讓他們過得更好,卻因為一點小事重則她們,是我的失職。”
李航笑著搖了搖頭,轉身看向身後兩個化了妝的太監,“你也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