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道,“娘娘,民婦的媳婦前些日子去清心寺聽經,聽著住持講經甚是喜歡,便將經書拿回來,抄了一份,民婦聽聞娘娘也是信佛之人,便將經書帶了來,還請娘娘笑納。”
“哦?”柳側妃終於露出一點笑容,“我聽說清心寺的經書很是金貴,輕易不外借的,少夫人竟有這等面子?”
秦氏向雪貞一瞥。
雪貞即上前恭敬地道,“娘娘謬讚了,許是那住持見民婦是個心誠的,便借了經書,民婦的字寫的粗陋,還望娘娘不要嫌棄才好。”
柳側妃微微一笑,“拿來我看。”
雪貞忙將經書送上,這經文原文大概有萬餘字,難抄的是那些註解,有的幾個字,有的則洋洋灑灑一大段,裝訂起來,也有三本呢。
柳側妃將原文拿起來,翻開看了看,讚道,“少夫人方才是太過自謙了,這字寫的很好。”
“謝娘娘誇獎。”雪貞也就受下了,若是過於謙遜,反倒顯得矯情。
柳側妃看了一頁,道,“我雖是信佛,卻甚少有時間去清心寺聽經,原本想將高僧請到府上來,可高僧說是要普渡眾生,倒說的我不是眾生一員似的。”
這話就明顯帶了氣,雪貞勸慰道,“娘娘說笑了,眾生皆平等,娘娘是心誠則靈,再說就算是高僧,對經文的講解倒也未必全無不妥,娘娘蕙質蘭心,想必是有別樣見解吧?”
柳側妃頗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不自覺地又露了笑容,“少夫人的見解,倒是甚合我意,不過經文高深,我不能參透的地方甚多呢,少夫人對這經文,可有什麼心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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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取笑了,民婦這幾日抄經,倒也有些想法,就在娘娘面前班門弄斧一回了。”
雪貞帶著詢問的目光看了秦氏一眼,後者微一點頭,示意她只管說,她的心裡也就有了底。
“少夫人請說。”柳側妃一副很認真在聽的樣子。
其實雪貞前世對佛法並沒有仔細研究過,不過也知道在東漢,人們對佛經的註釋還只處於起步階段,並沒有太詳細的註解和翻譯。
她所抄的這部經,應該是“妙法蓮華經”的最早版本,按照前世從度娘那裡得來的一些知識,糊弄一下柳側妃,應該足夠了。
“回娘娘話,民婦覺得,這經文的主旨是在說,眾生皆平等,眾生皆有佛性,皆可成佛,不知道民婦說的對不對?”
柳側妃越發高興起來,“你也是如此想的?好好說說!”
“是。”
雪貞即輕聲細語地說起來,雖說是比柳側妃還要理解的通透,卻將姿態放的很低,每說一句,便問一聲,“娘娘覺得民婦說的可對”,顯得很謙遜。
柳側妃一直聽著,偶爾與她討論幾句,聽她說的有道理,便微微皺眉著,仔細思慮,而後點頭,“正是如此。”
每逢她思慮時,雪貞就住口不語,待她說“你接著說,”,再繼續說下去。
秦氏在旁看著,暗暗點頭,遠哥兒媳婦到底是京城大戶人家出身,這份見識氣度禮儀,的確不錯。
可惜了,如果她跟了軒哥兒,或者不是那樣的命格,該有多好!
柳氏在旁就氣的肚子疼!
明明是她親妹妹好嗎?竟與呂雪貞這樣親存,視她如無物,這是要完全搶了好處去嗎?
眼見的快一個時辰了,她兩個還說的起勁,柳氏終於沉不住氣了,趁著柳側妃喝茶的機會,趕緊道,“娘娘都聽了一個時辰的經了,應該悶了吧?不如民婦陪娘娘走走?”
不撇開雪貞,怎麼能跟妹妹套近乎呢?
柳側妃放下茶碗,道,“說的是,我這才覺得,腿竟坐麻了呢,少夫人,不若咱們一起到花園走走?”
“是,民婦理當隨從。”雪貞站起身來。
柳氏暗裡氣炸了肺,你個小賤人,非跟著做什麼?不會找個藉口留下嗎?不會看眉眼高低的!“娘娘,遠哥兒媳婦與你說了半天經,累了,也渴了,就讓她留在這裡歇息,民婦陪你吧。”
秦氏氣的想堵她的嘴!
這麼一說,倒顯得遠哥兒媳婦有多矯情似的,說一說經,就連路都走不得了?
柳側妃的表情冷了下來,“我倒是不知道,說一說經也能讓人累的走不得了,少夫人這是要留下嗎?”
雪貞恭敬地道,“娘娘取笑了,民婦身子一向康健,再說上兩個時辰,也不累,多謝四嬸關心。”
我關心你個屁!柳氏想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