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書遠道,“母親息怒,我覺得雪貞說的很有道理,再者四嬸一心替衍哥兒留著這人情,是不會替我們大房說話的,與其看四嬸臉色,我寧願不要這人情。”
秦氏瞪了他一眼,“你倒清高了?四弟妹的脾氣我是知道的,不過人情歸人情,平津王也是個明理的,就算是四弟妹想給衍哥兒求個人情,平津王也未必肯留呢?”
雪貞聽她這話,心下一寬,“是,還是母親想的深遠,媳婦明白了。”
婆婆能這樣想最好,免得將所有希望都放在平津王身上,到頭來一場空。
三人正說著話呢,老夫人院裡的丫鬟山茶急急地進來見了禮,“夫人快些過去看看吧,四夫人與老夫人頂撞起來,老夫人臉色都不好了!”
方才去芝蘭院沒找到人,得了丫鬟告知,才找到這裡來。
秦氏臉色一變,趕緊著出去。
今兒老夫人說是將柳氏喚來,說一說平津王引薦之事,莫不是柳氏一句話不對,又惹老夫人生了氣吧?
楊書遠氣道,“四嬸這回又得了意,以為楊家非指著她不可,八成拿重新分家的事要挾老夫人了。”
雪貞擔憂地道,“咱們要過去看看嗎?”
母親倒是能應對四嬸,可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些話怕是也不好說。
“去,免得母親忙不過來。”楊書遠當機立斷,拉著雪貞的手就追了出去。
此時老夫人院裡可熱鬧呢,除了柳氏,二爺媳婦韋氏也在,倆人你一言我一語,正說的歡暢。
“母親,不是媳婦要鬧,你這做母親的,不能這樣偏心,平時自己院裡的事,你向著大房也就罷了,可現在要的是我妹妹的面子人情,我怎麼就得拱手相讓了?”
柳氏拔高了音兒,為的就是讓大家都能聽到。
“可不是嗎?母親,四弟妹倒是善良軟弱,可大哥大嫂也不能這樣欺負她呀,大房知道有好處都留給自個兒的兒子,四弟妹給衍哥兒留個人情,又有什麼錯了?”
韋氏柔聲勸慰,說出的話卻能氣死人。
“二嫂說的是,唉,就為著我妹妹這點人情面子,我明裡暗裡不知道受了多少責難,好像我就該把這人情給了帆哥兒,遠哥兒,否則就是十惡不赦,卻沒一個人替我們四房想想,我們的日子要怎樣過下去!”柳氏說著說著,眼淚兒就下來了。
老夫人鐵青著臉,一言不發。
秦氏挑簾進來了,“母親可好?”
老夫人繃著的一口氣終於舒出來,冷冷道,“還有一口氣,你若再不來,我便將這口氣嚥下算了。”
秦氏冷著臉,眼睛裡有怒火,看向柳氏和韋氏,“二弟妹,四弟妹,你們聽到母親的話了?做媳婦的,竟這樣讓母親生氣,你們還有臉大呼小叫?”
兩人對視一眼,一來自知理虧,二來對秦氏始終畏懼,都沒了高聲。
“四弟妹,母親與你說了什麼,你要這樣忤逆母親?”秦氏臉色越發陰沉了。
柳氏一下便挺起了腰桿,強硬地道,“母親要我去平津王府向妹妹賠罪,說是平津王這人情不能丟,大嫂,這是你的主意吧?”
“這是母親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秦氏冷聲道,“你覺得母親和我說的不對?你惹的柳側妃生氣,失了楊家顏面,難道不該上門賠罪?”
柳氏急了,“就算是我應該上門賠罪,可求下這人情來,就得給大房嗎?大嫂,你——”
“母親說過這話?”秦氏打斷她。
柳氏愣了愣,“什麼話?”
“平津王的人情,一定要給大房的話,母親說過嗎?”
“這……沒有說,但是……”
秦氏厲聲道,“既然母親沒有說,你有什麼臉在這裡編排大房不是,指責母親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