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想到剛才那隻小狼崽還有可憐兮兮的女鵝，她額角微抽，那副防備的樣子，根本就不像親生母子，可能是失望攢夠了吧，就這麼大點的小布丁，別人都還在滿坡瘋玩，方誠就已經學會挑擔扛鋤頭了，小小的身板，哪裡撐得住。
現在住的屋子是三間茅草屋，佈置簡陋，房頂上破著的幾個洞射進淺金色的光線，堂屋裡就只擺著桌椅，空空蕩蕩，可以說是家徒四壁了。
外面陽光正烈，小屋旁的高大杏樹擋住了部分光線，慕晚獨自坐了會，兩個小孩一直都沒出來搭理她，她估摸著快到中午了，就去廚房準備做飯。
廚房裡也同樣空蕩蕩的，慕晚找了一圈，米缸裡只剩薄薄的一層糙米，小櫃中只有半袋子粗麵。
剩下的糧食堅持不了多久，她只抓了小把米粒淘水下鍋，去院子裡的菜地看了下，長著幾株參差不齊的白菜，一排小蔥，一溜蘿蔔，別的都沒了。
她扒了兩根蘿蔔，屋裡沒有調料，就只能用白水煮，放一點鹹菜，撒點碎末蔥花。
沒有什麼美味的，但米粒翻騰之間，粒粒開花，蒸騰起的熱氣還是帶著一股清香味。
她走到最左邊的那個房間，敲響房門，“誠子，念念，吃飯了。”
屋裡的方誠支起了耳朵，有絲詫異，依照往常的習慣，他把糧食搶回來，他娘都會不滿地碎碎念，哪會這樣好聲好氣。
他摸了摸懷裡妹妹柔軟的頭髮，小眉頭皺起，有些疑惑。
慕晚擔心他賭氣不出來，又道：“念念可能餓著了，快出來吃點東西。”
方誠鼓鼓嘴，聽到吃飯，他肚子就應和的響起了咕咕聲，方念也啃著手指頭，他幫著擦掉那些口水，猶豫了會，還是走出了門。
只是看著慕晚的眼神還是很冷淡，默不作聲地去了堂屋。
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碗筷，冒著嫋嫋輕煙，方誠肚子叫的更歡快了，他情不自禁聳了聳鼻子，嗅著那股香味。
“娘，我餓。”方念細聲細氣道，像是瘦弱的貓兒一般，因為臉蛋瘦小，那雙眼睛看起來更大更明亮了，懵懵懂懂，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憐愛。
慕晚安慰地道：“飯已經不燙了，快吃吧。”
方誠坐到凳子上，看見桌上的幾個碗，是純粹的米粥，潤白色的，米粒漂浮在湯汁上面，他沒忍住嚥了咽口水，眼裡閃過一抹渴望。
他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這種整碗的米飯了，往常煮的都是米糠，豆粒，紅薯，或者野菜，只有身體瘦弱的方念能特殊吃到一點粥。
可想到家裡所剩不多的糧食，他眼裡的喜悅就褪去了，緊緊捏著筷子，看著正準備動筷的慕晚，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開口：“屋裡快沒米了。”
慕晚不在意地點頭，方誠又冷聲道：“下次你可以少做點，多放紅薯就能吃飽。”
想到還沒有著落的糧食，又想起之前他娘還準備把剩下的糧食都送出去，心裡就不禁懊惱，他不明白他娘為什麼能做到那樣大方，明明自己都餓肚子了，怎麼能把食物白白推給那些家境並不貧窮的騙子，他和妹妹就只能眼巴巴望著，他娘究竟有沒有考慮過他們，最近還越來越變本加厲，外人就那麼重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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