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的地點設在鎮上，一行人是搭牛車去的。
眼裡有著焦慮，卻也盛著期待。
慕晚坐在明亮的教室裡，淡定地等著髮捲。
考試分為六門，安靜地空氣中只聽見刷刷的筆跡聲。
除了政治題目稍微費神些，其餘的慕晚都得心應手，尤其是數學，筆尖一動就能寫出答案。
當最後一張卷子交了後，她平靜地走出考場，周圍傳來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可能在核對考題。
她跟那些知青在小鎮入口集合，同樣是坐牛車回去，知青們焦灼得根本坐不穩，害怕知道成績，可又盼望著成績，全國那麼多人參加高考，錄取名額就那麼多，競爭壓力很大，情緒都處在難耐不安中。
“我好像有道題沒做對！”
“我有好多題都沒做完呢，早知道隨便也要寫點的。”
“我考試之前明明背了好多知識點，可一坐在那裡腦子就懵了，怎麼佛系想不起來。”
“我也是，太緊張了，腳都在不停發抖，心跳都快停止了，我當時差點怕得暈過去。”
“不知道能不能過，哪怕考個中專我也願意。”
“我想回城了，我不想再多等一年。”
慕晚插不進話，身體隨著牛車的搖晃微擺，她握著旁邊的扶手，分出一絲眼神看向路邊叢叢盛放的小野菊，星星點點，層層疊疊，顏色溫暖又熱烈。
李瑞雪看見有人回來，急忙迎了上去，對馬東期待地問道：“怎麼樣？”
馬東勉強笑著：“還不錯。”
其實他很忐忑苦悶，因為他那些題都只做了一半，答得馬馬虎虎，他沒有把握，只能祈禱分數線低一些，哪怕擦尾過了也行啊。
在考生們的望眼欲穿中，一個多月後，通知書發下來了。
大隊長喜氣洋洋地去拿通知，村裡總共參加的是十一個人，考中了六個，其中五個是知青，另一個讓他驚訝的是慕晚。
並且慕晚的分數還是其中最高的，有四百六十多分，他不懂考什麼學校，他只知道考出這個分數很厲害，畢竟錄取線才兩百分啊。
大隊長嘴巴都合不攏了，嘖嘖稱奇，沒想到二丫還有這等讀書的天分，幸好當初田慧娟反對的時候她堅持去了，誰能料到高考還能恢復呢，要不是二丫愛讀書，否則就要錯過這天大的好事啊。
想想就覺得不得了，這麼優秀的大學生居然在他村裡，以後李家怕是要發達了，大學生可是國家分配工作的，前途無量。
大隊長拿上錄取通知，急忙回了村。
許多人都在村口翹首以盼。
“大柱啊，你家裡要出息了。”大隊長大笑著道，“你家出了個大學生。”
田慧娟一把將人擠開，笑眯了眼，急聲問，“是我家女婿吧，他考上了大學了？”
“不是，是你的二丫，她分數很高了，是考生中的第一名，已經被錄取了。”
啊？田慧娟跟李大柱目瞪口呆，李瑞雪和馬東也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露出什麼表情。
慕晚拿過通知書，不出她的預料，她可以上首都最好的那所大學。
村民們驚愕過後，就展開了熱烈談論，興奮地湊到慕晚身邊。
“二丫，你現在可是大學生了，咋就這麼厲害，嬸子就說你聰明！”
“是啊，誰能跳級跳那麼快的，我早就覺得你是讀書的那塊料，看吧我眼光果然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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