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推進,李瑞雪逗弄著白白嫩嫩的可愛女兒,期待著訊息傳來的那天。她想給這個孩子提供優裕的生活,高考就是一次期冀,等馬東成了大學生,回了城裡,她們娘倆以後就能過上無憂無慮的的日子。
她開始讓馬東複習課本,蒐羅資料,馬東雖然不懂讀這些有什麼用,不過他要是拒絕了這麼美的事那就是傻子。
又不是真要認真讀書,還能逃避農活,悠閒地呆在家裡,李瑞雪還會給他吃雞蛋羹補充營養,他用請教問題的藉口跑去知青點,就能在朋友的床上舒舒服服大睡一覺。
早就有背景深厚的知青隱隱察覺到了一點風聲,抱著微渺的期望,開始重新拾起課本學習。
當恢復高考的訊息真正下達的那天,所有知青都激動了,高興地熱淚盈眶,又哭又笑,像是黎明終於破曉黑夜那般感動。
知青們迫不及待地瘋狂去尋找課本,但資源就那麼點,遠遠不夠分配,沒有辦法就只能借書抄書,或者寫信讓城裡的家人寄來。
這根救命稻草來得太遲,在一片絕望之中,他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每天都聚在一起學習,許多知識點其實都已經忘了,知青們就刻苦地看書探討,就算地裡有繁重的農活要忙碌,他們也不肯鬆懈,半夜點亮了煤油燈。
知青們的心開始浮躁了,他們迫切地想要離開這個落後的村子。有人歡喜就有人憂,有些人家覺得假如自己的知青丈夫知青媳婦能成功考上的話,就能帶著自己回城裡,有些人卻擔心,假如丈夫考上大學跑了怎麼辦,家裡還有年紀尚小的孩子呢。
公社地處偏遠,訊息傳來的時候,距離高考只剩下兩個月了,時間緊迫,知青只能爭分奪秒。
馬東卻慌了手腳,懊悔不已,之前他把李瑞雪的話當耳旁風,現在晚了,他暗恨沒有抓住時機。
“複習得怎麼樣了?”李瑞雪溫柔地端了碗湯,眼裡全是喜悅。
馬東心虛地笑了笑,眼神不自然地遊移,“還,還可以。”
“你別光顧著看書,偶爾休息一下。”
馬東愣愣點頭,暗暗焦急,等人走了,他匆忙翻出書本,想要奮發苦讀,卻抓了抓頭髮,發現那些文字他看不進去。
一邊忙著雙搶,一邊重頭學起,知青們從沒感覺那麼疲憊,可這種疲憊卻是心甘情願的,有了希望,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慕晚讀完了初二就休學在家了,頂著田慧娟催婚的壓力,她將初高中課本又將側重點看了一遍,這時候的語文答題有些偏向政治性,她琢磨著答題技巧。
得知她也要參加高考的訊息,家裡幾個人是非常驚訝的,田慧娟更是回不過神來,不過她到底沒有多說什麼,她現在清楚了這個小女兒主意正得很,她管不了就懶得浪費口舌,萬一考上了那就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沒考上也費不了錢,頂多花些時間而已。
雖然她依舊擺著個臭臉,但十月出發的那天,馬東碗裡有糖煮蛋,慕晚看了眼自己碗裡,也同樣有顆黃澄澄的蛋,她沒說什麼,將蛋吃了進去。
出發之前,慕晚再次檢查了一遍文具,在這關鍵時刻,越要仔細謹慎。
馬東手指都在緊張的發抖,看著抱著女兒的李瑞雪,心裡越加沒有底,他匆匆忙忙的複習下來,也不清楚自己到底都記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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