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去了那麼久？”田慧娟不滿地豎眉。
慕晚說了個特爛的藉口，“我在街上踢到一個紙包，沒想到裡面裝的是錢，為了等到失主，我在街上站了很久。”
“那失主折回來找到錢很高興，就請我吃了頓飯，還給了一點錢做酬勞。”
田慧娟心疼地捂住胸口，倒抽口涼氣，手指頭指著慕晚的太陽穴，憤憤地斥道：“天哪，我咋就生出你這麼個蠢貨哦！白白撿到錢居然不自個揣著，還傻乎乎地等人回來找，你是不是缺了根筋啊，咋就這麼笨呢，那可是錢啊，你竟然老老實實看著它飛走。”
“你這個笨東西，我以後哪裡指望得上。”
李大柱連菸葉子也沒心思抽了，“錢撿到了那就是你的，你咋跟個傻子一樣推出去，真是個榆木疙瘩喲。。”
田慧娟難受地彷彿痛失了一個發財的機會，手心攤開，“他給你的那些酬勞呢？”
慕晚遞出十塊。
“就這麼點？”田慧娟不滿意。
慕晚沉默了會，才顫著聲音道：“還有一半。”
“那你都拿出來啊。”
慕晚深吸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拒絕，“媽，那剩下的我……我想讀書，能給你的只有這十塊。”
像是平靜的湖水中猛然炸開一個炮仗，田慧娟跟李大柱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掏掏耳朵，“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想讀書。”
田慧娟唾沫星子四濺，“你怕是吃錯藥了吧，就憑你也能去讀書，怕是做了春秋大夢吧。”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啥模樣，是讀書的那塊料嘛？！”
“神經兮兮地冒出這念頭，你是不是瘋了？”
這件事完全超出了預料，田慧娟只覺得荒謬。
慕晚辯駁道：“媽，以前村裡辦掃盲班的時候我去聽過了，那些字我認得快，我想去讀書。”
“那些學費我可以自己承擔，公分我也會盡力賺，不會讓你出一分錢。”
“屁！”田慧娟瞪眼，“你這是膽大包天了，居然想昧下那筆錢，你做夢！老孃告訴你，你是我生的，錢也都是我的，你最好快點交出來。”
“看著一副蠢樣，還敢耍心眼了，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慕晚反駁，“大姐都可以去讀書，我為什麼不行？現在大姐休學了，家裡情況鬆了些，我怎麼就不能去？”
“我也叫你一聲媽，你能不能多為我考慮些？你就真的那麼討厭我？”
田慧娟驚愕，見往常唯唯諾諾的女兒抬頭挺胸說話，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
頓時惱羞成怒，“你都十六了還跑去讀書，你那就是浪費錢！你這笨腦子能學會多少？簡直是讓人恥笑，我丟不起那個臉。”
“你一天是我生的，你就得歸我管，你出去問問，有哪個丫頭敢藏私房錢！”
慕晚不耐煩，“你說的這些我都聽不懂，我只知道大姐去學校，你心甘情願把她供到高中，現在我自己出錢你反倒百般阻攔。”
這油鹽不進的態度把田慧娟氣得直喘氣，她眼睛轉了轉，放軟語氣，“二丫，你就聽媽一句勸吧，你這年紀犟著去讀書根本沒用，有那錢咱們一家的日子都要好過許多。”
“你大姐快要說親了，要是有錢添嫁妝，以後就不用我操心了。”
“你跟你姐從小一起長大，你拉她一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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