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將乾淨細長的山參藏起來，最近忙忙碌碌她想去鎮上一直沒找到藉口，家裡任務雞下的蛋攢了一筐，田慧娟讓她去供銷社裡賣掉。
“你可別想趁機偷懶啊，起碼正午前必須回來。”田慧娟沒好氣地提醒，雞蛋她都點了個數，該賣多少錢她一清二楚，所以放心地使喚慕晚。
去鎮上有一個小時的路程，慕晚不想把鞋底磨破，自己掏錢做了牛車。
路上坑坑窪窪，屁股都差點抖成八瓣。
慕晚先去供銷社把雞蛋賣了，手頭重量變輕，山參如果交給供銷社的話肯定賣虧了，可這鎮上的黑市在哪裡她也不熟悉。
慕晚想了想往衛生院走，裡面陳舊簡陋，護士來來往往。
她耐心地坐在花臺邊等待著，當注意到門口走出來一個身穿中山服，氣質精幹的中年男人後，立即站起了身。
像是迷茫的路人一樣，疑惑地爪爪腦袋，神色焦急，“大叔，您知道供銷社在哪嗎？”
她穿的老土俗氣，似是鄉下的姑娘難得進城，中年男人並沒有懷疑。
“你直直往前走，往左拐兩個彎就成了。”
“謝謝你啊，不然我這野山參就賣不掉了。”
中年男人目光一頓，趕忙出聲攔住，滿含期待，“小姑娘，你手上有山參？”
慕晚不明所以地點頭。
中年男人壓低聲音，謹慎地道：“我們去那邊說。”
“你能不能給我看看那山參，如果品相好，我就買了，價格絕對比供銷社公道。”
山參是滋補的好東西，大補元氣，強化器官功能，市面上的資源早就賣光了，有價無市，他母親住了院，正愁沒有補品補身呢。
慕晚神色猶豫了一會，慢慢掀開框子上蓋著的布，根鬚稀疏細長，紋理清晰可辨，蘆碗密密匝匝，雖說小了點，但中年男人一眼就看中了。
“小姑娘，你去供銷社還得麻煩多跑一趟，又拿不到好價錢，不如賣給我怎樣？”中年男人比著手指，“我願意出三十塊一根，兩根都買下，還送你十斤糧票。”
慕晚忐忑地垂著頭，“可這是投機倒把呀，我怕被抓，還是算了吧。”
中年男人急了，他可不想看著補品眼睜睜溜走，又這東西他母親都能少生些病，“我出四十塊一根，小姑娘這價錢可是供銷社的兩倍呀，周圍又沒人盯著，你別怕。”
慕晚表情微動，“行，你拿去吧，你有布票嗎，可以抵一部分錢。”
協商好了之後，慕晚懷裡揣著七十五塊錢，十斤糧票，兩張布票。
她先去國營飯店吃了一碗香噴噴的肉絲麵，再買了幾個不用票的包子，這時候物價便宜，攏共也才花了七毛。
慕晚瞧了眼身上破爛的衣服，補丁疊補丁，別提多狼狽，她買了一件灰色襯衫，摸著既舒服又不招眼，那些布料要便宜些，但她不敢帶回去，依田慧娟的性子肯定要佔為己有。
她將衣服遮在小框裡，等回到家先把衣服跟錢票藏好，以免被搶了去。
再過兩年就恢復高考了，她不可能一直呆在這個壓抑的家，原主沒有念過書，所以她要順理成章地高考，還得去重新讀一遍小學初中，這些錢就是學費跟書本費。
田慧娟絕對不會讓她這個勞動力去讀書，慕晚可以預見接下來又是一番雞飛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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