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的形式,一時間竟然如同蒙了層網般,撲朔迷離起來。
兩個博弈者,心中的信心,竟然都不由動搖起來。
范姜婉兒對孤桐懷著期待,但是見識到紫鳶的身手之後,心中泛起駭然大波,甚至已經隱約後悔剛才做的坐定,或許讓舅舅石蠻對決紫鳶,才是正確的決定,然而時間並沒有後悔藥可以去買。
嫦娥應恨偷靈藥,青天碧海夜夜心。
范姜婉兒不是嫦娥,所以她不會後悔,因為場上的孤桐還沒有拜,她還可以聊以慰藉的自我安慰。
范姜敬野的信心同樣開始動搖,以他的認知,覺得不滅境的紫鳶應該以推枯拉朽之勢,擊敗孤桐,讓他或者府主之位成為定居,一切塵埃落定,然而本事最有把握的一戰,竟然變得最不可預測了。
場中的孤桐,猶如駕輕就熟的把劍,似乎戰力倍增。
小七激動的在臺下,練練喝彩,毫不在乎他們不滿的眼神。
儘管如此,但孤桐心裡卻是有苦說不出,紫鳶玄功身後,招式威力之大,遠遠出了他的想象,劍光每一次與藍色長刀的撞擊,他全身筋脈就劇震一次,若不是他從以瀑布鍛體的方式給身體打下良好的基礎,筋脈強固,皮糙肉厚,同時斷浪決韌性最佳,以此護身,勉強抵住紫鳶洶湧而來的玄勁,早就吐血敗亡。
但看著前方紫鳶卻絲毫沒有什麼異樣,雙手閃動間,玄勁一縷一縷射出,加固藍色花海組成的森然長刀,藍光越來越盛,威勢越來越大,漸漸把竹韻劍的紫焰黑光給壓了下去。
這廂裡孤桐叫苦不迭,另一側紫鳶心裡卻也是吃驚不小,對方明明修為不曾踏入不滅境,卻能夠在她花海強攻之下,堅持許久,劍光如幕,抵擋住她花刀不同角度的攻擊,甚至還帶著一絲反擊的味道,尤其是那紫焰中流轉的一絲黑光,詭異非凡,隱藏這嗜血的煞氣,讓她心緒激盪,若不是根基堅固,只怕先壓不下體內翻騰的熱血了。
念及此處,紫鳶心頭又是一陣翻湧,體內秩序井然的玄勁流轉,忽然一滯,竟然差點不收控制起來,靈魂也猶如受了刺激一般,隱隱疼痛起來。
這情況來的突然,實出乎她的意料,心頭油然泛起驚怒焦急,從交手情況來看,對方修為不如他,玄功更是差了一個境界,可那一律容易被忽略的黑色劍光,卻是詭異莫測。
紫鳶銀牙一咬,粉臉生煞,全身衣衫無風自飄,只見花海長刀轟然擊下,在半空中與劍光重重一擊之後,孤桐全身大震,竹韻劍黯然歸鞘,右手竟然顫抖起來,下一劍出鞘便慢了片刻。
趁著此時,藍色長刀,驟然散開,紫鳶玉指畫圈,水藍色花朵化成一道花圈,在她身前緩緩流轉。她玉一般的手指,緩緩畫圈,身前的花海慢慢凝結,竟然縮成一團,剎那間射出藍光萬道,吞沒了她的身影,天地間一聲翠鳴,猶如龍吟般,扶搖上天,
紫鳶踏著藍光,隱沒在藍色光芒中,御空而行,直上青天。
孤桐暗暗嘆息,不滅境的御空而行,他卻還不能做到。此刻心中早已忘了什麼身外之事,只感覺到周身的壓力愈加凝重起來,似乎天際有神魔的威壓,落在他身上一般,連手指頭動一下,都似乎困難一場。
他站在擂臺中央,抬頭仰望,悽然長嘯。
聲動四野,天地變色!
竹韻劍終於再次出鞘,紫焰暗淡,黑光淒厲,帶著一絲堅決,直上天際,狂風大做,風雲沸騰!
忽地,藍光波盪,一聲龍吟從遠及近,從悄不可聞迅增大,直到震耳欲聾,讓人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萬道藍光,此刻竟都合為一體,化成一顆溜溜旋轉的圓球,射出此言的光芒,猶如墜地的星辰一般,往孤桐砸去,看這氣勢幾乎欲將大地擊碎一般。
孤桐面孔扭曲,五官七竅在這片刻間突然全都流出血來,但看他神色之間,竟無絲毫畏懼之意,目光炯炯,長劍握在手中,瞬間內漫天淒厲的黑光如握在他手中一般,直直迎向向下衝來的藍色光球。
臺下,屋子裡的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直了眼,就連嵐兒都放下手中的水果,不可置疑的望著場中的兩人,她也是第一次劍道紫鳶如此認真,如此艱難的與人爭鬥。
這一場比試,竟已踏上了生死之爭的道路?
但不知為何,卻沒有人出來制止?
天際龍吟雷鳴,炸響人世,似乎響在屋頂外面,有似乎響在眾人耳邊,彷彿整座練武室都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屋子內狂風呼嘯,每一柄陳列的兵刃,都顫抖起來,似乎迎接帝王般,藍光倒折而回,紫鳶現身空中,幽藍圓球聽在手邊緩緩流動,她嘴邊卻緩緩流出了一道鮮血。
鮮血燦爛,如同描紅般勾勒在她嘴角,打溼了面上的輕紗。
臺下,嵐兒和小七霍然驚呼。
擂臺中央,孤桐的耳邊只剩下了狂風呼嘯的聲音,眼前一片模糊,氣竅流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雙眼,遮了他的視線。如果他聽得到外界的呼喊的話,就會聽見在他下方,小七的驚呼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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