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女子,對孤桐的攻擊毫不意外,在她身前翩躚而舞的玉簫,此刻猶如活了過來,化成一道光幕分散開來,阻擋在身前。
她之所以被動防守,卻不是故意為之。
那是因為孤桐這一劍,太快!快到她不及反應,長劍便來到了面前。雖然她早就知道孤桐精於快劍,可真的面對之時,依舊出乎了她的意外。
孤桐這一劍刺出,發揮了遠超以往的實力,除了他刻意為之,此外便是被這神秘女子一擊,心中對劍道的信念更加堅固了一些,隱約中,他於劍道一途,有了些微的進步。
長劍如毒蛇吐息,帶著濃郁的深紫色,化成一道天空轉瞬而至的閃電,那乍然突襲的氣勢,剛烈的堅貞。
不退縮,不讓步!
倉忙下黃衣女子只能化盾為首,以絕世修為抵消孤桐的森然劍氣,然後素手伸出,像如往常一般扶額捋發般隨意,一指輕叩彈在刀鋒上,借勢彈起,暗歎自己怎地大意,明明有足夠殺死這小子的能力,仍會被逼的後撤,惱怒下輕喝道:“好!”
她雖然口中稱讚,卻惜字如金,並不多說。
孤桐浩然應道:“好不好,不是你說的!”說到最後一字,長劍歸鞘,身前的森然劍氣,濃郁的紫色劍影都油然消逝而出,在黃衣女子愕然的瞬間,“鏘”,長劍攜著歸鞘的餘勁,如同孕育良久的閃電,再次悍然出鞘。
劍如青竹,周身覆蓋著熾熱如火的深紫色玄勁,在月亮的光芒下,刺目耀眼。
孤桐出劍很快,他的拔劍錄向來以速度和氣勢為主。
然而此時,他出劍的速度依舊,可氣勢卻沒有往常那般,震顫人心的作用了。這不是表示他出劍的氣勢不在,而是對方的氣勢更勝,他刺出一劍所帶的凌厲氣勢,在對方如同泰山壓頂般磅礴氣勢面前,只能苦苦支援。
劍已在面前,劍氣沖霄。
黃衣女子目光深邃,手腕輕抖,玉簫如同繪畫一般揮出。玉簫像一杆翠綠的毛筆,揮灑著點點清輝,如同落下的筆墨,在天地這張畫卷之上,塗抹一副自然畫卷。
竹韻劍已至。
簫劍相交,沒有任何聲響,但孤桐可以肯定,他的劍碰上了對方那本是一碰即碎的玉簫上,可玉簫並沒有,甚至一絲裂縫也沒有。
孤桐沒有感受到強大的力量,對方的玉簫和氣勁就像是空氣,沒有形質一般,他就像一劍刺在了棉花上,頹然無力。但,從對方氣勁中傳出來的冰冷寒意,卻讓他心生謹慎。長劍微頓,後撤一分,然後再次刺出,出劍的速度更快、力量更甚,因為一旦變慢,就會完全進入對方的節奏,甚至一招致敗。
黃衣女子彷彿感覺不到孤桐的力量,她手中玉簫揮出的速度慢而有致,就像是在畫畫一般,要知道畫一幅好畫,絕不能快,也不能亂。
孤桐曾經與師尊討論過蕭玉龍的醉夢三生畫龍劍,當時風見塵說道:“你師兄的劍法,走的是以畫入劍之道,‘畫龍’也是好劍法。”
孤桐上一世從未見過劍術演化出青龍,這一世卻聽聞許多,在風見塵面前,他總是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去問。
“師尊,什麼叫畫龍,畫的又是什麼龍?”
風見塵望著皺眉的孤桐,笑著說:“所謂‘畫龍’,便是你師兄獨創的劍術,以長劍及劍氣,畫出天地青龍,請招入龍潭,以劍氣青龍禦敵,不得進,不得出,纏綿不絕,直至敵人被青龍吞噬消化。”
孤桐說道,“原來還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劍術,師兄真是悟性高絕。”
風見塵不由笑罵道:“你師兄不過是在江湖遊歷中見過此道的高人,才獨闢蹊徑,以畫如劍而已,要說他悟性高絕,也只能算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與你的劍道想必,還是差了一點,你這左道劍道,當今世上,無人出左右。”
孤桐被風見塵的誇獎感到有些汗顏,卻又好奇道:“當今世上何人精通以畫入道之法?”
風見塵沉默片刻,眼光望向悠然蒼空,天空瓦藍,不見白雲,說道:“相思閣宗主心法‘長相思’便是此道絕學,你以後碰到,要小心,當你你師兄便是在此功法下吃了大虧,才發奮圖強的。”
聽到風見塵奚落蕭玉龍,孤桐忍不住一陣無語。
這只是一次飯後的談話,可他記住了。不止是師兄的以畫入劍知道起源於此,更因為相思閣關係到他姐姐紫鳶。
水波漸起,兩人在狹小的涼亭中激戰起來,劍蕭交擊之聲不絕於耳。兩人身旁都隱隱玄勁鼓動,四周的湖面上,隨著四濺的玄勁,慢慢結上一層薄薄的冰,並往四面八方蔓延。
場外日次,更何逞深處交戰中心的孤桐,他只感覺處身北極冰原之中,比寒冬臘月更冷上幾分,全身的神經末梢都因為寒冷才麻木了許多,食指的指尖,隱約中有透入骨髓的疼痛。
甚至,從對方的玄勁氣勢中,他感覺到一股透徹心扉的思念與絕望。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