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星宇忽然哈哈一笑,若無其事縮手拿起另一杯,一把倒進口內,嘆道:“茶是好茶,不過若非有秀秀小姐這樣出色的茶道高手,也烹不出如此色香味俱全的極品。”
秀秀得到司馬星宇的稱讚,歡喜地道謝。
孤桐見小七吃了暗虧,既驚異司馬星宇修為的高深莫測,心中也大不是滋味,曾經何時,他將這人當作自己的第一個目標,此刻重逢,本事信心慢慢,卻發現對方實力也是天翻地覆,與自己相差無幾,這種滋味尤為難耐。
緩緩起剩下的一杯茶,慢慢小口小口的去品,一邊哂道:“品茶關於心情,此情此景,需慢慢品.才能知道其中滋味!”這話不但針對司馬星宇,連范姜婉兒也罵了進去。
這次連小七也皺起眉頭來,臉色變得略顯尷尬。
原來凡是擅長煮茶品茗的修士,必是將某一口喝乾,不怕滾燙。孤桐這麼說,卻顯得外行了,累得他也不知應用什麼方式來喝手上杯茶。
其實,孤桐雖好茶,卻並未深入研究過。也僅僅是喜歡喝而已,不注重繁文縟節,茶藝茶道,獨享自然,快喝慢喝,只看心情。所以,他說出這樣的話兒,也愈加顯得隨行自然,竟然隱約有種灑脫不羈的風采。
孤桐放下茶杯,深吸一口氣後,同司馬星宇道:“名門之後,就是名門之後,司馬公子兩度出手,欺壓小七,似乎有點小家子氣了。”
司馬星宇哂笑道:“我只是幫你教育一下隨從而已,讓他懂點規矩,范姜府終究是朝霧城數一數二的豪門大族,不必那些藏頭露尾的小門小宗。”
小七性情直爽,卻不表示愚鈍,司馬星宇話中對他的嘲笑,一聽即明,惱怒之時,漲紅了連,說道:“你……”
孤桐猛然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兒,一雙眼眸開合之間,射出兩道銳利劍芒,釘在司馬星宇的身上,似乎要將他凌晨處死一般。那眼神久久不曾移動,他的面龐變得嚴肅非凡,說道:“小七不是我的隨從,是我兄弟!”
小七原本憤怒一場,只待配合孤桐將司馬星宇斬殺於此,哪曾想孤桐說出這麼一句話。
他乍聞此言,便如一盆熱水從頭灌下,又像喝了一杯烈酒,連身心都熱乎乎了,眼中不自由的便的溼潤起來。本來他跟著孤桐是形勢所迫,可以經過一場大戰,兩人在冥冥中,竟然變得默契起來,就像多年未見的好友,一個眼神,便明白對方所想。可出身低微的小七,在面對孤桐的時候,總是有那麼一絲隱晦的自卑,雖然他刻意去忽略,可內心的感覺是騙不了他的。
此時,“是我兄弟!”這四個字猶如一場烈火,將他心中那隱晦的自卑燒的乾乾淨淨,他心中真剩下一句話:原來世尊是這樣看重我的!然後對孤桐的尊敬油然生了一個層次。
司馬星宇咧嘴再笑,口中嘲諷之意愈加明顯,說道:“有其主必有其僕,離歌樓弟子的素質也就這樣了,真是令人失望,鄉野草民就是鄉野草民,怎麼扶也扶不上牆頭。”
孤桐剛才諷刺他為名門之後,他便亦鄉野草民反擊孤桐,振奮相對之時,處處不讓,此人看似淡定冷漠,實際上心高氣傲,容人之量並非如表面上看起來一般,寬闊如海。
這次重逢,孤桐起先吃了一驚,以為司馬星宇改了平性。
可是在他與小七的連番針對之下,司馬星宇開口說話之後,語意中鋒芒必露,全沒有表情上的淡然,便知道他不過是在故作從容罷了,於是便對司馬星宇看低了幾分。
小七聽見司馬星宇暗罵孤桐,那裡能夠忍耐,豁然站起,就待衝過去。
孤桐後發先知,長劍連鞘而起,壓在小七肩頭,硬生生把他壓回大椅,空著右手,並指如劍,一道劍氣“嗤”的一聲射出,疾若閃電一般刺往司馬星宇額頭,殺氣凌然。
離歌樓弟子向來不輕易出手,一旦出手,決不留情。這一指若讓孤桐射正,保讓司馬星宇的額頭多出一個血淋淋的窟窿,別無其他可能。
小七被他壓回大椅,真憋著一肚子悶氣,此時見孤桐依然出手,便忘記心中的不滿,他想看看這司馬公子又能如何應付,順手一口喝掉手中之茶。
范姜婉兒悠悠坐著,像個毫不相關的旁觀者,反是秀秀瞪大美日,想看司馬星宇怎樣應付。
劍氣迸現,司馬星語分明吃了一驚。
玄勁立體而出,那是不滅境的標誌,難道範姜婉兒請來的號稱離歌樓弟子的人,竟然是已經踏入不滅境的高手?
不急多想,他左手一抬,一柄寬闊長劍,立於面前,“鏹”的一聲,劍身出鞘半尺不到,正好迎在劍氣前面。出鞘的那一部分劍身漆黑如墨,無鋒無刃,古樸非凡。
這自然是一把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