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姜婉兒對董曉的行禮,視若罔聞。
可是,她心中的波瀾覺不如表面上那麼淡定,從范姜敬野的表情語言中所見,在根據此次外出邀約西門星宇的遭遇,讓她心中焦躁萬分。
事已至此,她也無能無力,只能聽天由命。
現在,她這一方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了孤桐的身上。想到那個自稱來自離歌樓的少年,雖然他們僅僅是初次見面,可是他莫名的對這個看似跟自己一般大的少年,有著一種奇怪的感覺,那是一種不可言喻的信任。
可是,現在還有一個情況,那自稱“梧桐”的剛剛跟青焰馬賊團,經過一場大戰,身負傷勢,現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想到這裡,她略加沉思,便往後院客房的位置走去。
孤桐和小七被孟謙安排到相鄰的兩間屋子中。
等孟謙離開後,小七便如小賊一般,偷偷摸摸的來到孤桐的屋子外,扣指敲了幾下。只見他,眼珠溜溜的轉了幾下,大氣都不敢出,竟然是小心翼翼的樣子。
屋裡的孤桐修為已經到達通竅九階的完美之境,甚至可以說半隻腳踏入了不滅境,耳目清晰靈敏絕非常人可比。
雖然靈識不能透體而出,卻能感覺到門外小七那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對視有些苦笑不得,便從床沿上站了起來,說道:“進來吧,沒沒關。”
小七喜出外外,輕輕推開房門,快步走進,反身把房門輕輕關上。然後雙手不行搓著,緊張的看著站在床邊的孤桐,雙目中一片火熱,而孤桐的目光平淡中帶著一絲哭笑不得。
這種情況極為詭異,兩個男人竟然用熾熱一般的目光相互看著,不清楚兩人身份的人,還會以為兩人是那龍陽之好呢!
孤桐見小七猶如餓狼看到白羊一般的眼神,無奈的笑了笑,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來,說道:“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可不好這一口!”
小七剛入座,便被他的話給噎了一下,頓時愣了片刻,瞬間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在軍營中曬得黝黑的面龐上也不由得升起一片潮紅,尷尬的低下頭,說道:“大哥,您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孤桐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這小七是軍營出神,性情耿直,說話直上直下,在性格上跟斷腸有點類似,可是獨有一條,喜歡說話,卻與斷腸迥然不同。
“我當然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要叫你武功嗎?”孤桐淡然說道。
小七“噌”的一聲,從大椅上跳了起來,緊張的說道:“是滴是滴,大哥什麼時候教我?”
孤桐冷哼一聲,嚇得小七匆忙坐回椅子。他才說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且不要再為了這些事情如此毛手毛腳,一驚一乍。”
頓了一下,看著小七緊張的表情,孤桐並沒有心軟,依舊冷著面龐說道:“我出自離歌樓,那是一個殺手門派,處事不驚,遇變不亂,是我宗修行要職,雖然現在我傳你的功夫,並不是宗門的武學,可畢竟我的身份在這裡,希望你也可變得沉穩起來。”
小七收斂緊張,正襟危坐,點頭道:“是!”
他說的很乾脆,也很簡單,只用一個字,表明了他的態度。
孤桐見他態度端正,容顏緩和,說道:“以前你在軍營,打仗都是明刀明槍,敵人便是敵人,朋友便是朋友,簡單而明朗,可是現在你既然想要踏入江湖,便要知道江湖水深,可不是軍營可以比擬的,敵我不明的情況常有之,甚至上一刻還是朋友,下一刻變成了敵人的情況也會很多,若不能做到處事不驚,很容易丟了性命。”
小七點頭道:“大哥,我懂!”
“懂得就好!”孤桐微微頷首,邁步走到窗前,順手推開窗戶,春天的寒風,輕輕吹進屋內,小七忽然覺得很有些冷的感覺,忍不住拽了拽衣襟。可孤桐站在視窗,一動也不懂,似乎沒有感覺好任何冷意。
孤桐站在視窗,沒有轉身,望著窗外綠意紛呈的院子,說道:“我見你戍城的時候,用的是長槍,可是喜愛長槍?”
小七眼中光彩一亮,說道:“獨愛長槍!”
孤桐轉過身來,一雙眼睛,緊緊釘在小七的臉上,一動不動,似乎要從哪黝黑的臉龐上發現什麼似得。看了須臾,孤桐才說道:“你可是何為槍?”
小七縮了縮脖子,弱弱的說道:“槍乃百兵之主,戰場之上,勢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