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竹韻劍與銀劍尖銳的劍尖撞上的剎那,“啪”的一聲,雙劍上紫色的劍氣與銀白色的劍氣,猛地一頓,然後猶如實質一般迸濺開來,彈在兩把長劍交鋒之處。
一瞬間,紫色的氣焰,乳白色的光芒,就像冰凍千年的兩把冰劍,經過亙古的時間,在北方的江河中四散漂流,經過漫長的漂流,終於在這一天,在這一瞬間,在這片大荒草原邊界不大的疏林中,不偏不倚的碰到了一起。然後,冰劍列成碎片,在熾熱的陽光下,四濺消融。
席遊持劍的手輕輕一顫,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玄勁轟然傳來,就連他的修為也抵抗不了這種隱約中帶著中奇怪煞氣的玄勁,心中駭然之下,不敢再貿然進攻,忍不住後退一步,跳動全部玄功氣勁,對傳過來這股奇怪的玄勁封攔堵截。
在他重重玄勁的消磨之下,那股透體而入的愈來愈弱,愈變愈淡,終於在他體內傳到心臟前的一寸距離是消散於空,不然這股帶著煞氣的玄勁,必然能夠讓他吐血而亡。
眼看席遊在自己一劍之下,禁不住後退了一步。孤桐搶佔了先機,頓時喝聲:“看招!”手中竹韻劍從左側腰眼忽然消失,然後從右側腰眼急射出來,長劍倏地加速,閃動著劍氣的劍尖,刺往席遊的咽喉。
席遊心中駭然,對方以巧勁震碎交鋒處兩把長劍的劍氣,巧化了自己第一重也是最剛猛的陽勁,然後更透過長劍,送過來一股詭異的玄勁,迫使自己後退化解,此刻再刺來的一劍對著正無法重拾劍術的自己,絕對是極其兇險之極。
儘管他是狼神閣八狼之中,他風狼擅長速度,然而此刻以他的詭變萬端,也來不及再變招,何況對方這一招,看似長劍歸鞘,然後換了一個角度刺了出來,出劍並不快,然而隱約有妙若天成的自然而然,便人生出無從躲避的感覺。這一下,他席遊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此刻,他哪裡還想著怎麼救自己的手下,更對斷腸在屠虐那四個黑衣人的情況視而不見,低哼一聲,長劍中的玄功勁道化陰為陽,不求力量,但求速度,全力刺出,但已及不上起始第一劍時的剛勁威猛了。
竹劍與銀劍擊實。
竟發出一連串“啪啪”刺耳的響聲,教人無法明白一擊之下,為何會生出這麼多聲音來。明明是簡單的一劍相碰,可是傳出的聲音卻好似有幾十劍,幾百劍一般。
兩人同時一震。
孤桐的身軀僅僅是輕微的顫抖一下,可是席遊卻猶如受到羊癲瘋發作一般,整個人不受控制的顫慄起來,一遍顫抖,一遍忍不住往後退去,臉色變得蒼白如雪,淺薄的嘴角,一絲殷紅的鮮血流出。
席遊倒退的腳步一停,雙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匆忙收回長劍,充當柺杖駐在地上,才撐住身軀,不至於栽倒地上,剛剛張開嘴,大口的深深一吸,猛見胸口一陣浮動,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化成漫天殷紅血霧。
席遊雖然吐出一口鮮血,臉色更是蒼白,然而那雙執著的眼睛中,依舊精光閃閃,一瞬不瞬瞪著孤桐。
孤桐若無其事,將竹韻劍收歸鞘內,笑道:“風狼的劍,也不過如此。”他話音剛落,身後幾聲慘叫聲傳來,席遊渾然一驚,抬眼去看,只看到斷腸站在孤桐身邊,身後四個黑衣人逐次從馬背上栽了下來,撞到地上,一動也不動,分明已經死透了。
席遊登時心痛如刀割,掙扎著想要站起來,整個身體卻軟軟的一點力氣也是不出來,就像抽了氣8的氣球一般,只剩下空空的皮囊。顫聲道:“你的修為,竟然有了增長……。”
孤桐哈哈一笑,說道:“被你們狼神這麼一通追殺,修為不見增長那怎麼對得起你們付出的努力?”
席遊精光閃閃的只拿眼睛直瞪著他,冷冷道:“我早該想到,這次萬里追殺令發出的莫名其妙,而且我們狼神閣的頂點力量都沒有出動,這裡面必然有內幕,不然你小子早就成鬼了!”
靈媒聽他說得有趣,“嗤”一聲輕笑了出來,又怕他怪責,慌忙掩口。
果真席遊怪責地往她望去。
忽然斷腸故意冷哼道:“怎麼,自己窩囊還不能讓別人笑了,你們狼神閣莫不是都是這麼霸道?像我們離歌樓,便最喜歡真情真性的人。”他言辭犀利,充滿了冷嘲熱諷。看似再罵席遊,實質上卻為靈媒的一聲輕笑找一個臺階,轉移席遊的注意力,這之所以這樣,卻怕席遊在事後會給靈媒小鞋穿。
雖然他還不確定剛才靈媒所說的話中有幾分真假,但是他依舊這樣做,保護靈媒。畢竟,如果此人真的認識蕭玉龍,因為這麼一個小細節,被席游下了套,那就悔過晚矣。
席遊被這話噎了一下,猶如吃了蒼蠅一般噁心,卻無力反駁,只能雙眼噴火的盯了斷腸一眼,心中卻打定主意如何拖延時間,讓兩人不急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