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狼吳明直向斷腸而來,站在場中斷腸,身影一陣,便迎了上去。斷腸的一把黝黑的匕首短刃,在他手中,忽隱忽現,陰柔而毒辣,氣勁深寒,非修為強勁的高手,不能接得下他的匕首。藏狼吳明的一雙短刀既快且狠,又兼刁鑽古怪,連孤桐這樣的銳利的眼神也看不出他的出刀規律,可謂久戰必失。
藏狼吳明的雙刀與斷腸的匕首,你來我往,瞬間交鋒在一起。
不知為何,吳明的雙刀,越演愈烈,帶起的猛烈玄勁,猶如狂風勁雨一般,連斷腸神出鬼沒的匕首,一時之間,亦處於不利。這吳明在明知情況極為不利的狀況下,竟然超長髮揮了。
局勢危急之下,似乎已成定局。
斷腸正因為自己身處劣勢,心生憤慨,當下凝眉皺目,漆黑的匕首,忽然消失在肥大的袖口,再次出現時,已經在他的左手中,帶著一溜的漆黑玄勁,森然冰冷,朝吳明的雙刀中的縫隙中如同一把錐子般,鑽了進去。
刀中縫隙之後,便是吳明隱藏在寬大黑袍中的胸脯,那裡再也沒有任何防備!
藏狼吳明忽然冷笑,雙刀如電,竟比剛才還快了幾分。不過有人比他更快,比他更準。是孤桐,坐在地上的他嗎,突然彈身而起,身軀前躍,腰間的竹韻劍無聲間出鞘,眨眼之間便除了四劍,每一劍,都準確的落在吳明隱藏咋刀芒之後的刀鋒處,這四劍,乍如突來,擊偏的吳明刀勢兇狠的雙刀。
吳明不再冷笑,孤桐的劍法原本已是不可小覷,此刻更是突然出手,配合斷腸一把勾魂奪魄的匕首,兩人對他展開合圍之勢。
他雙刀盪出,真準備飛身後退,可是斷腸的那把匕首已經猶如一條毒蛇一般,出現在他的身邊。於是寬大的黑袍立刻化作了萬朵殘花,殘花如蝴蝶般飛舞,藏狼吳明一直罩身的衣袍竟然碎了。
難道一直神魔莫測,不知男女的藏狼吳明,就要在這裡展露真正的身份?
孤桐期待著,斷腸也微微興奮起來,就連吳明的同夥席遊和魯鎮都停下手中的兵刃,期待的望著殘花飛舞中人的身軀樣貌。
可是領大家失望了,破碎的黑破後,還是一身較為寬鬆的黑衣,臉上依舊有一層薄薄的輕紗,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樣子。只是他往後急退的身軀上,立刻出現了一道血紅的刀痕,鮮血立刻開始流下,流過她黑衣遮掩的小腹。
鮮血殷紅,如同蠟冬的玫瑰;可現在是春天,竟然比桃花更加嬌豔。
林中有風,吹起淡淡的血腥氣。
點點細小、無數鮮紅的血花,就像是焰火般忽然從他身上飛濺而出,和天空中匹練一般明亮的陽光,交織出一幅令人永遠忘不了的圖畫。
沒有人能形容這種美,美得如此淒厲,如此殘酷,如此慘烈。
在這一瞬間,人世間所有的萬事萬物萬種生機都似已被這種美所震懾而停止。
這雖然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可是這一瞬間彷彿就是永恆。
天地間本來就只有“死”才是永恆的。
然後那千百點血花才隨著斷腸冷然收回的匕首落下來,落在枯葉遍佈的草地上,將一片一片的殘葉沾染上硃砂一般的美人痣,看在在場眾人的眼中,給外此言。
血花鮮紅,枯葉粗黃。
孤桐長劍歸鞘,看也不看,拉住正欣賞自己力作的斷腸,沉聲低喝:“走!”,兩人心領神會,此時因為吳明的倒跌,三足鼎立的包圍圈,已經破開一個明顯的缺口,兩人身影躍起起,從缺口一躍而過,鑽入深林之中。
在掠過受傷吳明的身邊的時候,孤桐發現一雙奇怪的眸子,那眼光盯著他身側的斷腸,露出異樣的身影。話說,斷腸擊碎了他的黑衣,更在他身上留下傷口,他已經恨極了斷腸才對,可是孤桐敢擺著胸脯說,他在一瞥之間,所看到從吳明雙眸中露出來的神情,絕不是恨。
甚至一點恨的意思都沒有,至於是什麼,他只是覺得有點熟悉,努力去想時,便怎麼也想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