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炎豁然扭頭盯著他,怒罵道:“愚蠢!江湖爭鬥,軍士之能,能逞幾分強。且不說區區三千兵馬,還不夠一人砍得!”沉吟了一下,吩咐道:“明日讓士兵離帥帳遠一點,分散出去,免得屆時爭鬥起來,傷及普通軍士的性命。如果我們這隻隊伍,消耗在這種事情上,就會誤了閣主的大事!”
孫英點頭應是,剛要走出帳外去吩咐,卻被焦炎叫住,愕然回首,只聽他問道:“你確定這小子,當時一點修為也沒有?”
“是的,不然我們兄弟也不會放過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孫英低頭道,帳內燈火燃燒,光焰晃動,看不清他低下去臉上的神情。
焦炎面色陰沉的坐在大帳正中地圓凳上,望著垂首肅立的孫英,眼中精光閃現,不知在想些什麼。他屈起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托起下顎,低聲道:“那就奇怪了,兩年多一點的時間,竟然練出瞭如此身手,天下之大,卻不知有哪門哪派有這樣厚重的根基,教出這樣的弟子?”
孫英在旁邊提醒道:“看那絲綢布袋的樣式,應該是用劍的!”
“不錯!天下劍修以凌霄弈劍宗為首,四方閣中更有藏劍閣這樣的獨修劍道的宗門,其他宗門也有劍道高人。只是從感覺來看,那小子身上的劍氣玄勁,隱而不發,與上面幾家的玄功心法截然不同。”焦炎緩緩的說道。
帳外夜色呼嘯,不是怎的,大帳內的溫度也低了下來。孫英往前走了一步,離著燭火更近,藉此取取暖,說道:“難道那小子被不世出的劍道前輩給收做徒弟了?”
焦炎搖搖頭,否認這種想法,說道:“可能性不大,字百年以來,天塹崩塌,前輩凋零,不世出的劍道高人殘存不多,這小子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孫英眼光一亮,驚訝道:“天塹崩塌?”
懊惱的搖了搖頭,焦炎知道矢口說漏了話,便沒好氣的冷斥到:“這些東西不適合你知道,等你修為高了,自然就知道了,現在知道了對你沒有好處!”
說完,冷眼一掃孫英,輕聲“哼”了一聲。
孫英在軍中混了這麼久,豈是看不懂眼神的人?話問出口後就後悔了,他所不知道的分明是焦炎不願告訴他的,這說明他的身份地位和修為還沒達到能夠知道的程度。一些秘密,必然在固有的圈子裡流傳,圈外的人一旦知道,必將引來殺身之禍!
被焦炎冷眼一掃,孫英怯怯的小腿了一部,噤若寒蟬。
焦炎不耐煩道:“出去安排吧!”
孫英點頭應是,喊進帳外隨時候命計程車兵,如此這般吩咐下去。
赤霞鎮,酒樓有酒家,孤桐踏著夜色走在街上。
他忽然頓足,聞到了酒味,從白天的那座酒樓傳來,沁人心脾,誘的心頭酒蟲只饞,很快他就發覺那不是英雄血也不是竹葉青的味道。那種味道比英雄血更濃,也比竹葉青更清,更能讓人沉醉。孤桐一時間覺著那酒味很熟悉,似乎再哪裡聞到過一般,但是努力去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走過酒店,並未止步,聞著風中的酒味,頭也不回的走進鄰近的一家客棧。
選了一間上房,閉上門,盤膝坐在床上,閉目沉思。忽然窗臺無緣無故的開了,然後風中隱隱約約傳來一陣歌聲。有時動人,像潺潺流水般淺吟低唱,獨具風韻;有時悽美,若露滴竹葉般玲玲作響,耐人尋味。有時渾厚得如雄鷹展翅時的一聲長鳴,振聾發聵;有時婉轉得似深情交融時的一行熱淚,扣人心靈。
歌聲不斷,悠遠嫋嫋,更夾雜一縷奇怪的酒味,是孤桐在街上聞到的那種。
此時的窗臺上,出現了一條婀娜的身影,淡紫的修身裙衫,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看她折纖腰蜷伏的依偎在窗臺,皓腕上的絲紗滑落,露出蓮藕一般的小臂,一雙眼眸含春水清波般流盼,一顰一笑之間動人心魄神魂。
任誰都能想到歌聲是她唱得。
任誰在自己的窗臺突然出現這樣一個絕美的人兒,必然有感興趣的望去,尤其是男人。這依偎在窗臺的女子,絕世是一個充滿妖媚氣息的美女。
孤桐卻連臉色也沒有變,依舊端正的坐在床上,靜靜的打坐。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睜開,嘴中卻說出了話兒,道:“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他聲音不大,語氣也是平平淡淡的,但是那其中威脅和痛苦的味道,卻滿滿的,誰也能夠聽出來。
聽到這句話,依偎在窗臺的女子,臉色一白,接著就笑了。
在她剛剛變得慘開的臉上忽然綻放的笑容就像北寒郊外蒼茫的雪地的某個角落綻放了一朵嬌豔的紅花,醒目而美麗,嬌弱而誘惑。
她痴痴的望著打坐中的孤桐,用一種弱弱的語氣說道:“你就這麼恨我?”她遠遠地看著孤桐,看著他時而落寞時而猶豫的面容,居然發呆了。不知是酒意,還是女孩子對於帥哥的痴迷。
過了許久,她才悠悠的說道:“你恨的不是我的人,而是我對你的欺騙吧?”必須承認的是,有的時候,女人是比男人更懂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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