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晚怎麼也沒想到這會子蘇子璃會提起秦御來,而且什麼叫左右秦御前幾日應該就斷氣了?
莊悅嫻臉色一變,顧卿晚卻已擰著眉從莊悅嫻的身後閃出了身來。
就見窗外的蘇子璃挑眉一笑,神情有些自得和探究,道:“怎麼?終於肯露面了?”
顧卿晚見他這般,神情便有些冷若冰霜起來,道:“你騙我?”
蘇子璃搖頭,道:“我何曾騙過你,秦御在年節宮宴上護駕,卻被刺客一匕首刺在了心臟,當時便被太醫宣佈不治,雖然被禮親王府的人連夜送去了大國寺求寂空大師醫治,但你可聽說過,心臟都刺了匕首的人還能存活的?”
顧卿晚臉色一時有些發白,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想這一定是女人的通病,太念舊情,即便是她離開了秦御,也從沒有想過讓秦御去死,更何況,秦御還是她腹中孩子的父親。
“晚晚,你沒事兒吧?”
顧卿晚還怔著,莊悅嫻卻扶住了她的手臂,她覺得顧卿晚的臉色有些糟糕。
顧卿晚回過神來,卻盯著莊悅嫻,道:“恪王說的事兒,大嫂知道嗎?”
莊悅嫻也是一臉迷茫,她並不知道,顧弦禛連她也一併瞞著了,想來就是怕她告訴顧卿晚吧。
見莊悅嫻搖頭,顧卿晚卻沒再看蘇子璃,反倒是看向了蘇子璃身後的朱公公,道:“朱公公可知道此事?”
蘇子璃見顧卿晚完全將自己越過,一副毫不掩飾,並不信任他的模樣,頓時他便面露受傷,道:“行,行,你問問旁人吧,看看我可有騙你,左右當日事鬧的大,也有跟著進宮的燕國侍衛當時在場,要不要我多給你找幾個知情人問問啊?”
顧卿晚並不搭理蘇子璃,一直盯著朱公公。
朱公公被她微銳的目光盯視的有些受不了,到底開口道:“大姑娘,大爺他瞞著你,也是為大姑娘好。”
這話便是秦御真的出事了。
顧卿晚垂下眼眸來,片刻才重新開口道:“我知道。朱公公,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現在可能告訴我了?”
蘇子璃撇了撇嘴,介面道:“他當時又不在現場,你問他,倒不如問我呢,我當時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顧卿晚便又看向了蘇子璃,目光澄澈,卻說不清的洞察人心,看的蘇子璃突然覺得有些莫名心虛,神情略動了動,顧卿晚才開口道:“即便他真死了,我也不可能嫁給恪王殿下。如果說他是不知道怎麼愛,恪王你,便連愛是什麼都不知道,像你這種致力於往所謂的喜歡的人身上捅刀的,我真承受不起此番厚愛。”
蘇子璃素來都有些玩世不恭的面龐頓時一片狂風暴雨刮過般,瞬間鐵青難看起來,他上前一步,眼神冷鷙,怒氣騰騰的盯視著顧卿晚,咬牙切齒的道:“你!”
顧卿晚卻分寸不讓,斜睨著他,道:“我怎樣?我也不過是說出了事實而已,恪王又何必如此惱羞成怒?若然你當真喜歡一樣物件,怕是也會小心一些,生恐它磕了碰了的吧,難不成人還不如物件,既喜歡了還捨得拿一些事兒,故意的傷著刺著?恪王還是省省吧,風流多情的情聖,您是老手,至於痴情不悔那樣的,您這樣,還是甭演了,演了也不像,偏偏小姑娘還成,騙我明顯差點事兒。”
蘇子璃被顧卿晚的話刺的臉色變換,時青時紅,後槽牙都被他咬的咯咯直響,偏顧卿晚卻不以為意,回視著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澄澈無瀾。
蘇子璃忽而有些洩氣,只覺自己這麼生氣,於她也是毫不看在眼中。
自己和自己生氣又有什麼意思?他驀然就深吸一口氣,神情舒緩了下來,盯著顧卿晚,道:“怎麼辦,你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有意思,更丟不開了啊。”
顧卿晚直想罵他有病,和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掰扯這些事兒,她也是有病,簡直是被氣糊塗了。
顧卿晚深吸了一口氣,也笑了起來,眯著眼道:“恪王還是趕緊帶著你的人走吧,恪王此行籌謀不下,你敢強行帶著我,我便敢攪的你雞犬不寧,我雖是弱女子,手中卻也有幾種奇藥防身,有種百步醉,無色無味,中了此毒卻百步之內,必定暈厥。只需一定點,便能毒暈幾十個人。恪王可是想嚐嚐滋味?”
蘇子璃被顧卿晚嚇了一跳,他總覺得顧卿晚這女人有些邪門,先前嚐了她一顆普普通通的辣椒丸,害的他死去活來,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見他退後,顧卿晚神情愈發舒緩了些,勸道:“恪王是要做大事的人,在大秦蟄伏多年,如今一朝就要游龍出淺灘,何等重要之時,此時兒女情長,怕是也不合適吧,相信恪王也不想跟隨您多年的部下們,因您關鍵時刻的不自制而命喪黃泉吧?”
蘇子璃盯著顧卿晚半響,突然二話不再說,大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