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晚被秦御抱著,雖然眼前什麼都看不見,但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感受到他穩健的步伐,即便是正要往土匪窩裡去,心中倒也沒多少害怕,反倒有些新奇。
畢竟土匪窩這種地方,她只在片場看到過。
見秦御腳步沉穩,雖然蒙著眼睛,可是卻像是頭頂生了眼眸一眼,竟然腳下並不遲疑,跟著他們完全能感受到四周的道路障礙一般,週五當家臉色便更加沉肅了些,衝旁邊的張三石施了個眼色。
張三石不覺緊了緊拳頭,接著摸到了腰間,他臉上閃過陰鷙之色,剛剛從腰間摸出兩柄菱形的勾刺來,就聽秦御幽涼的聲音傳來,道:“週五爺若是不守信用,便莫怪在下和週五爺魚死網破。雖然在下到貴地,勢單力薄,然則若全力施為,也能讓山寨損兵折將,朝廷既然派人來剿匪,這個時候,耗損實力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張三石的眸光一變,週五爺便又衝他施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快將那武器收起來,不再動手。
週五爺呵呵笑著道:“宋三爺真是好耳力,好警覺,手下的兄弟和宋三爺鬧著玩兒呢。”
言罷週五爺再度引著秦御往山道上走去,只是他顯然對秦御防備很深,帶著秦御在山道上刻意走了不少彎路,還原地轉過幾趟,顯然是怕秦御辨別方向,記住了進山的路。
秦御對這些倒沒任何表示,往哪兒帶就往哪兒走,神情冷漠。
週五爺對他這般反應倒還滿意,卻愈發覺得眼前人深不可測。
他也試著打聽了秦御的來歷,只可惜秦御只說是因私事經過綠水鎮,萍水相逢,不過幾日便走,沒必要多加追究他的來歷,不肯透露半分。
這般約莫在山道上繞了有兩個時辰,中間還停下來歇息了會,用了些乾糧,他們才在傍晚時,兜兜轉轉的到了山寨。
進了寨子,臉上的黑布巾方才被取了下來,顧卿晚望去,就見山寨中男女老少小孩都有,瞧著竟和尋常的村落並沒什麼差別,如今正是埋鍋造飯的時候,不少人家的煙囪裡都冒著炊煙。
要說不同,就在於民風彪悍上,家家戶戶的屋外都擺放著棍棒,壯年人也比尋常的村落也多的多。
見不少人都打量過來,顧卿晚扯了扯秦御,秦御便將她放了下來。
那邊週五爺便道:“前頭就是寨子議事的擒虎堂,既然宋三兄弟到了這裡,便去見見其他幾位當家的,請吧。”
他說著牽頭引路,秦御便拉著顧卿晚跟了上去,也不過是走了約莫一盞茶時候,便見一處修建在高處的明堂,建築比尋常地方要壯闊一些,前頭架起了兩架刑具,上頭掛著鎖人的鎖鏈,旁邊擺放著不少刑具。木架子上血跡斑斑,明堂前還有兩堆篝火燒著油鍋。
週五爺見秦御的目光落在旁邊兒的架子上,便道:“那是行刑用的,咱們雖是土匪,可寨有寨規,有那投敵叛寨的,上刑後直接餵狗。”
“宋三爺大概不知道,兩個月前,咱們便抓了一個官府的奸細,連刑具都沒上了,直接就丟進了這口油鍋裡,炸的金黃餵了狗,咱們虎山寨的狗最愛吃這油炸奸細!”週五爺身後的張三石不覺眯眼笑著,指著其中一口油鍋嚇唬人道。
顧卿晚頓時便從靠近油鍋的那邊,挪到了秦御的另一邊,秦御摟著她,卻衝週五爺道:“不管是做哪一行,從軍也好,入匪也罷,都該忠誠於自己的選擇,匪有匪道,違背了道義,下油鍋是應該的。”
“哈哈,匪有匪道,說的好!”一聲中氣十足的男音傳來,望去,卻有一個生的健碩,滿臉紅光的中年男人從明堂中走了出來。
他衝秦御拱了拱手,道:“想必這位就是宋三爺吧,果然好氣度,好見識!”
秦御看向那人,鬆開摟著顧卿晚的手,也拱了拱手,回道:“這位想必是人稱鐵拳的四當家,尤四爺了,見笑。”
尤四爺不覺一詫,接著再度哈哈大笑,道:“好眼力!”
週五爺上前,道:“四哥,二哥他們呢?”
尤四爺卻道:“二哥他們去了大哥的忠義院,大哥那邊有點事兒,馬上就過來。”
週五爺面色微微一變,前些時日大當家的聽聞朝廷剿匪的訊息,心中擔憂便下山去打聽訊息,卻不小心遭了伏擊,雖然撿回一條命,逃回了山寨,可卻受了重傷。如今還臥床養傷,只是那傷卻有些越養越糟的趨勢。
這廂週五爺聽眾人都去了大當家的院子,便知是大當家的傷勢又有不好,臉上閃過些憂色,轉瞬遮掩了起來,衝秦御和顧卿晚道:“兩位先堂中坐。”
進了明堂,自有丫鬟上了茶,顧卿晚見秦御沒動,便也只象徵性的抿了一下就放下了。
尤四爺樂呵呵的瞧著,倒也沒說什麼,不過片刻,便有幾個身影不同打扮也略有不同的人從外頭進來,顧卿晚隨著秦御站起身來,目光有些好奇的落在其中一個穿紅衣的唯一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瞧著也就三十模樣,生的不算頂好,可身上卻有股說不出的味道,露骨的風騷,外加一些豪爽之氣。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她似察覺到了顧卿晚的目光,雙眸便掃了過來,迎上顧卿晚的視線倒略怔了下,旋即便咯咯笑了起來,道:“喲,這姑娘倒生的水靈,只可惜好好的臉蛋兒,怎麼偏用脂粉遮掩了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