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即便再累,也睡不著的,誰知道閉上眼沒片刻,她便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她的呼吸綿長起來,僵硬微顫的身子也軟了下來,如水般依偎在懷裡,秦御抱著顧卿晚,睜眼眼眸瞧著帳頂上繡著的花鳥圖,半響他才苦笑了下。
懷裡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他先前都發誓抓了她回來,定要叫她好看,定要給她些教訓的。結果如今卻什麼都沒能做出來,即不捨得打,也不捨得罵的,也就是嚇唬了她一下,便算完了。
就這樣,她還覺得他可惡狠心,恨不能讓他去死。豈不知,他秦御活了快二十年,僅有的那些耐心寬容和憐惜已經都用在了她的身上,他真正狠辣殘暴的樣子,她又何曾摸到半點邊兒?
他自嘲得笑了笑,這才鬆開顧卿晚,拖著她的腦袋,安置在軟枕上。
撩撥開她臉上垂落的亂髮,就見她雖睡著,柳眉卻還微微顰著,緊閉的眼皮紅腫明顯,鼓鼓的,紅紅的,臉頰被淚水一遍遍沖刷,有些潮溼,唇瓣上有道明顯的壓印。挺翹的鼻端微紅,模樣狼狽又有些可憐可愛。
秦御瞧了半響,這才看向顧卿晚的脖頸,傷口呈半結痂狀態,雖然是淺淺的兩道口子,可強加在美人嫩白纖細的脖頸上,就瞧著觸目驚心了起來,未曾凝結的血,混著淚水,愈發顯得血淋淋的駭人。
這樣的傷口,就算不處理,一夜也會結痂,要是在自己身上,秦御是懶得管的。可生在顧卿晚身上,卻不能不處理下。
他下了床,登上官靴,出了屋。
推門出去,宋寧便忙躬身過來待命,見秦御光著上身,就打了個手勢。自有侍從忙著去取衣裳,宋寧將早準備好的玉雪霜雙手奉上。
先前瞧見顧卿晚受傷,他便準備好了傷藥,就知道用的上。方才站在廊下,即便不敢探究主子的事兒,可也聽到了屋裡的動靜。
聽著裡頭噼啪作響的,他就知道傷藥準備的再對不過了,就自己主子能星夜賓士,趕到文城,費心佈置,就為誘顧姑娘過來這份用心,想也知道是雷聲大雨點小,最後還是得心疼,巴巴的給人家姑娘上藥。
誰知他手抬了半天,秦御卻沒伸手拿,宋寧本來還等著主子一個讚賞的眼神呢,如今頓覺手臂僵硬,心中打鼓,汗溼背脊。
他禁不住抬起頭,偷偷瞄了秦御一眼,就見秦御目光看向虛空處,側臉雖顯得有些冷凝,可卻明顯是在發呆走神。
主子不是生自己的氣就好,宋寧悄悄吐了一口氣,飛速低頭的時候卻不下心瞄到秦御身上幾道子抓痕。
他先是瞪大了眼,接著直接閉上眼,將頭垂進了胸膛。
“人可抓到了?”
手上一空,與此同時秦御的問詢聲也響了起來。
宋寧卻低著頭,還在心中默唸著,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可他即便這樣提醒著自己,腦子裡冒出的念頭卻是,天啊,主子金枝玉葉,竟然被女人抓成這幅悽慘樣子,問題是,那女人如今還好好躺在屋子裡睡覺,這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他神遊著,以至於秦御的問話根本沒聽見,秦御蹙了下眉,用手中瓷瓶敲了下宋寧,宋寧才猛然回過神來,愣了下,才忙回道:“死了一個,其他幾個都逃了……沒能抓到人,請主子責罰。”
秦御問的自然是蘇慶等人,聽聞宋寧的話,他面色微沉。宋寧忙道:“可要讓人搜查附近,再沿路追堵?”
秦御卻擺手,道:“不必了,收拾下,明日離開。”
他言罷,轉身便進了屋。將瓷瓶放在了桌上,親自去淨房兌了一盆溫水出來,給顧卿晚擦拭了臉頰和脖頸,上了藥。又換了盆水,這才清洗了手腳。
顧卿晚腳上的傷到比脖子上略重些,琉璃瓷片扎進了腳背,留了一條微深的血口子。給她清理抹藥,顧卿晚大抵是疼,一個勁兒的縮腳,玉雪可愛的腳丫便在秦御虛握的掌心蹭來蹭去的。
以至於給她上完藥,又包紮了傷口,秦御額頭都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收拾好,將旁邊丟著的弄髒的帕子投擲進了水盆裡,拉下顧卿晚的褲腿,便翻身躺在床外。隨手摸出那張壓在枕頭下的賣身契,略用了些內力,揚手便也丟進了水盆。
紙張入水,飄了一下,很快水浸透上來,墨跡氤氳開,字跡越來越模糊,那血指印也變成了一縷殘紅,和暈染開的墨色攪弄在一起,在水中蔓延,很快便沒了半點痕跡。
秦御瞧都沒多瞧一眼,掃落了床帳,鑽進被子,重新摟了顧卿晚。他閉上眼眸,竟也頃刻間便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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