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親王妃唇角直抽,那醒酒湯都是溫熱的,自然是正正好這才送上來的,不可能燙到秦御,可方才凌雪為了討好,偏說了那麼一句。
可這也不是多大的罪過啊,怎麼一言不對,就遭受了這樣的罪。現在秦御用凌雪的話,來問責凌雪,禮親王妃卻也無話可說。
既然能燙到主子,還端上來做什麼!
不過兒子總是好的,禮親王妃覺得凌雪平日也蠻機靈的,今日卻恁不會說話了些,她瞪了凌雪一眼,道:“還愣著幹什麼,真等著挨板子啊?退下!”
凌雪哪裡還敢多言,衝禮親王妃磕了個頭,踉蹌著奔了出去。
禮親王妃想著那鄒嬤嬤說的,秦御踢死了大長公主,再回憶著方才秦御似根本不想凌雪近身,一腳將人踹出去的一幕,只覺額頭冷汗直冒,一時也沒了多說的興致,便道:“御哥兒出去幾年,你那凌寒院也不曾添人,母妃記得,從前你身邊便少一個大丫鬟,迎夏。”
她言罷,便有個穿淡綠色裙子碧色褙子的丫鬟垂著頭站了出來,禮親王妃本來興致還蠻高,現在也被秦御鬧的沒了精神,只道:“這丫頭母妃瞧著還好,你帶回去補了那一等丫鬟的缺兒吧。”
秦御見那丫鬟低眉順眼的站著,也不抬頭,便淡淡掃了眼,道:“是,謝母妃惦記。”
禮親王妃就擺了擺手,道:“時辰也不早了,你們又出了酒,不必在這裡陪著母妃了,都回去歇著吧。”
兄弟二人站起身來,行了禮,大步出去,迎夏看了眼陳嬤嬤,見陳嬤嬤朝她擺手,便忙快步跟了上去。
秦御和秦逸的院子都在外院,離內院還有些距離,他們走的快,待迎夏抱著包袱,提著燈籠追出王妃的秋爽院,外頭秦御兄弟的身影早就走遠了。
迎夏和凌雪今日被陳嬤嬤暗示前去伺候秦御,本來還挺開心,此刻見凌雪不過一言不對,便吃了掛落,而秦御也明顯沒半點憐香惜玉的心,她咬了咬唇,跺了跺腳,抱著包袱便提裙追了上去。
秦御在小道和秦逸分開,往凌寒院走,後頭迎夏總算是追了上來,也不敢靠的太近,只墜在三步後跟著。
秦御根本沒留意她,眼見就到凌寒院門口,迎夏有些著急了起來。
她知道先前秦御身邊的三個大丫鬟就都是王妃賞賜的,那三個人在這凌寒院裡守了三年多了,好不容易等到郡王回來,自然是爭著獻媚的,她這會子進了凌寒院,一準便會被她們三個合起夥來排擠。
今夜若是不趁機抓住機會,讓郡王對她留個印象,等進了凌雪院說不定她就要好些天摸不到郡王的人影。
故此迎夏咬了咬唇,快行幾步緊緊墜在了秦御身後。
秦御正邁步走著,就覺一陣風吹來,一股淡淡的清香飄了過來,那香味很清雅,也有些熟悉。
他頓時便停住了腳步,猛然轉過身來。後頭迎夏沒料到他會突然停步,差點迎面撞進秦御的懷中,慌慌忙忙的退了兩步,踉蹌著站穩,垂著頭,規規矩矩的又站住了。
秦御盯著迎夏看了兩眼,道:“你身上用的什麼香?”
迎夏和凌雪都是這兩年才提上大丫鬟的,她們進府時,秦御兄弟便已經出征了,對秦御並不熟悉。不過從方才秦御對凌雪的態度,迎夏便猜到了。這位郡王不喜歡主動狐媚的丫鬟,見自己故意退後果然取悅了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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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還主動問起她身上的香來,迎夏心撲通通的亂跳,動作輕盈的福了福身,道:“回二爺的話,奴婢是王妃身邊的四個大丫鬟之一,奴婢四個名字是按春夏秋冬來的,用的香也隨了名字,暖春姐姐……”
“爺問你用的什麼香,你扯那麼多作何!”
迎夏正語氣柔婉的說著,爭取讓郡王對自己留下印象,誰知前頭秦御極為不耐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迎夏微微抖了下,再不敢亂扯,忙道:“奴婢用的荷香。”
她說著微微抬眸看了眼秦御,卻見秦御也正看著她,目光沉沉的,竟是極為專注。迎夏雙頰頓時紅了起來,微微咬著唇辨,眸光如水,正想入非非,卻見前頭秦御猛然轉了身,邁步就往前走,只留下一句話。
“不準再用這香,難聞!”
“……”迎夏本以為秦御是對自己另眼相看了,正心花怒放,猛然聽他如是說,頓時風中凌亂,如遭雷劈。
前頭秦御已經走出老遠,兔兔從他的袖口鑽出來,站在秦御的肩頭,衝著還呆在小路上的迎夏做了個鬼臉,發出一陣陣急促的吱吱吱吱的嘲笑聲。
秦御一身煩躁衝進了書房,兔兔才從看戲的興奮中回過神來,老實的蹲在了秦御肩頭。
從顧卿晚自軍營離開,如今已有七八日了。前頭兩天,秦御還經常想起她,時刻都在暴躁之中,其後已漸漸習慣了起來。尤其是這兩日大軍進了京,忙著凱旋大禮,獻俘之事,還有進宮皇帝垂詢,各處走動,大軍安營等等事,每日腳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