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親王妃聽了陳嬤嬤刻意恭維的話,樂的眯起眼眸來,揮手令跪在一旁捶腿的小丫鬟退下去,慵懶的依回了美人榻上,道:“怎麼還不來?”
說話間外頭已傳來了動靜,禮親王妃雙眸一亮,那邊果見向雪引著個低眉順眼的嬤嬤進來,想必就是大長公主府的鄒嬤嬤了。
鄒嬤嬤上前跪下規規矩矩的給禮親王妃行了禮,禮親王妃隨和的賜了座,便迫不及待問道:“大長公主怎麼會讓你送個公主府的婢女過來,還說是逸哥兒吩咐的,這是怎麼回事?”
禮親王妃出自勳貴之家,從小看著祖父,叔伯,父親兄弟們收通房納妾過來的,兩個兒子都不動安排好的通房丫頭,這樣的怪事兒禮親王妃都有些確定孩子有問題了,這等事兒,自然是不會讓人往外傳的。
故此鄒嬤嬤並不知道禮親王妃的那點心思,她覺得禮親王妃有些怪異,心中還擔憂禮親王妃會生大長公主的氣,怕禮親王妃覺得大長公主的手伸的太長了,竟然往禮親王府兩位嫡出爺們兒身邊安插人。
鄒嬤嬤是大長公主的心腹,她不能讓禮親王妃這樣誤會主子啊,忙道:“是這樣,當日兩位爺到大長公主府中拜見,是日夜,便和我們府上兩位郡王吃多了酒,兩位郡王想著世子爺和燕廣王殿下出徵辛苦,當夜便私自挑選了兩個細心的丫鬟,特意交代了一番,讓她們好生伺候。燕廣王殿下那裡出了點意外,死了個婢女,倒是世子爺看著那紫雲的婢女服侍的好,便吩咐帶回來。大長公主念著讓紫雲跟著大軍走不成樣子,便特吩咐奴婢跑了這一趟。馬車走的慢些,今日才趕到。”
鄒嬤嬤說的很清楚,人不是大長公主安排的,都是兩位小郡王胡鬧,這才成事兒的。言罷,又恭恭敬敬的上前將紫雲的賣身契給呈上,算是將人徹底交給了禮親王妃。
禮親王妃拿捏著紫雲的賣身契,自然不怕她心還向著大長公主府,是大長公主的人。
禮親王妃頓時笑的見眉不見眼,道:“好,好,鄒嬤嬤這一趟辛苦了,賞。”
陳嬤嬤便塞了個荷包到鄒嬤嬤手中,王妃的態度有些過於熱情,鄒嬤嬤摸不著頭腦,領了賞被帶了下去。禮親王妃便又笑著吩咐陳嬤嬤,道:“將那紫雲領去逸哥兒的修竹院安置下來,今兒天色晚了,本妃便不見她了,明兒你帶她過來給本妃看看。”
陳嬤嬤應了聲,問道:“那王妃看,可要給紫雲一個什麼名分?”
禮親王妃今日心中高興,聞言便笑著道:“你倒是提醒了我,她也算有功,又是大長公主府出來的,若是沒名沒分,做個通房丫鬟倒是掃了公主府的臉面。這樣,便先做個侍妾,安排兩個丫鬟伺候著吧,來日若是伺候的好,再晉名分便是。”
陳嬤嬤笑著應了,禮親王妃卻突然想到了秦御,蹙眉道:“這逸哥兒都收用那紫雲了,御哥兒哪兒怎麼還死了個伺候的丫鬟,陳嬤嬤你去再找那個鄒嬤嬤打探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陳嬤嬤應聲退下,禮親王妃卻越想越替小兒子擔心。現在大兒子證明沒問題了,小兒子這邊就更要盯緊了。
陳嬤嬤很快便回來了,低聲將打聽來的事兒告知禮親王妃。禮親王妃一聽秦御竟然生生踢死了那個過去伺候的婢女,頓時臉色就變了,擰著眉道:“這孩子出征三年多,怎還是這個性子,半點不憐香惜玉呢。從前還能說是年紀小,沒開竅,可如今他都十八了啊,這……”
禮親王妃揉著額頭,怎麼想都覺得兒子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出征三年多,回來不抱著女人胡天胡地就是好的了,這樣實在是不正常。
她正琢磨著,向雪笑著稟道:“王妃,王爺和兩位爺已經進府了,王爺去了西院,兩位爺正要過來給王妃請安。”
禮親王妃聽聞禮親王直接去了妾室那邊倒也沒什麼反應,坐起身來,丫鬟忙伺候她穿上鑲東珠簪花牡丹紋繡鞋,又飛快的給禮親王妃挽好頭髮,扶著她出屋,移步到了花廳。
禮親王妃剛在羅漢床上坐下,秦逸和秦御便一前一後的進了花廳,上前衝母親見禮。見他們臉上都有些薄紅,分明是在宮中被灌了酒,禮親王妃不待他們見禮便讓坐下。
吩咐陳嬤嬤將早就準備好的醒酒湯趕緊端上來,禮親王妃詢問了宮中之事,那邊陳嬤嬤使了個眼色,便有丫鬟端著醒酒湯往秦御兄弟處去。
那給秦御端醒酒湯的丫鬟瞧著十四五模樣,生的弱柳扶風,穿著藕荷色繡纏枝藍薔薇的褙子,下套淺紅色鑲紫色瀾邊兒的驚濤裙,束著一條銀紅色腰封,緊緊的將不盈一握的腰肢凸顯了出來,巧移蓮步走到了秦御的面前,恭敬的半垂著眼眸,將手中紅木雕花漆盤託到秦御面前,聲音嬌若鶯啼,道:“二爺請用醒酒湯。”
她這樣略伏低身子,伸出手來呈上托盤,因勒得緊緊而愈發前凸後翹的身段便顯現的更加明顯了,衣袖上滑,露出一段欺霜賽雪的手腕,上頭帶著一雙簡單的描金青玉鐲子,青盈盈點綴,令手腕很是靈動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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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鬟正是禮親王妃為秦御準備的兩個丫鬟中的凌雪,她已經從陳嬤嬤處得到了暗示,此刻一張小臉已然緋紅一片,聲音都有些顫抖。
秦御卻沒看她,順手端起了托盤上的甜白瓷湯碗,正要灌下那醒酒湯,就聽凌雪道:“二爺,您小心燙。”
秦御沒想到她會突然出聲,聲音還挺急切一般,眼皮抬起終於看了凌雪一眼。
就見凌雪近在咫尺的一張小臉,面若飛霞,眼如秋波,含羞帶怯的瞧著他,托盤邊緣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正露出胸口的前緣來,腰間腰封勒的緊,此刻她又呼吸急促,某個位置便特別明顯的在他眼底晃了起來。
秦御雖然是個不開竅的,可這丫鬟這般作態卻是太明顯了,想到在母妃面前,竟然還有丫鬟敢如此作態,這背地裡還不知是個什麼東西呢,他頓時臉上便起了暴戾之色,手中的湯碗直接便沒半點憐惜整個砸向凌雪。
凌雪離的近,又沒想到秦御會突然發作,再來,即便她知道有防備,秦御要砸人,那也沒不成的。
頓時那湯碗連帶著湯水兜頭兜臉的便澆了凌雪一臉,凌雪的額頭更是被湯碗砸中,冒出血來,還沒反應過來,秦御已一腳踹過去,直將凌雪踹的跌坐在地上,瞬間便離了秦御三丈遠。
凌雪都被踢的懵了過去,呆愕的看著秦御,淚珠順著臉往下流,只可惜這會子她滿頭滿臉都是黑濃的醒酒湯汁,醜相畢露。
“既是燙還端上來,爺看你是存心想燙死爺!”秦御卻冷聲說著,厭惡的將目光從凌雪身上收回,看向目瞪口呆的禮親王妃,道,“這等不知所謂的婢女就該拖下去打死,這樣毛躁如何伺候的好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