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知府一聽惹了禍事,且秦御將受傷的顧卿晚親自抱進了軍帳,宣軍醫治傷,便一心想著彌補,當時便猜著顧卿晚會隨行進京,慌忙派崔師爺去買了個丫鬟,又送進了軍營。
彼時,宋寧正為安置顧卿晚犯愁,孫知府送來的丫鬟和馬車,立馬便派上了用場,自然是接了下來,故此,才有了此刻這一幕。
顧卿晚聽聞馬車正隨大軍凱旋進京,頓時哪裡還躺的住,急的撐著身子便要起身,一時扯動傷口,人沒坐起來卻臉色煞白的又跌倒了回去。
“姑娘!”如意驚呼一聲,忙跪行過來用毛巾給顧卿晚擦拭汗水。
顧卿晚推開她的手,卻急的衝外頭大喊,“停車!停車!”
她身子虛弱到了極點,一番折騰,喊出的話,聲音很小。也不知是外頭車伕就沒聽到,還是聽到了也不在意,馬車依舊滾動的飛快。
顧卿晚眼前一陣發黑,一把拽著如意的手,道:“你去,讓馬車停下,我要回家,我要見燕廣王!”
如意見她神情激動,不敢違抗,忙連聲應著,爬了出去。
馬車門被開啟,顧卿晚才看到,這會子外頭天色竟然已經黑了,車角掛著兩盞琉璃燈,被夜風一吹,悠悠晃動。
馬車停了下來,外頭似有跟在馬車旁的兵丁聽了如意的話,前去稟報。
顧卿晚想著在家等著她回去的莊悅嫻,心中焦急,咬著牙,慢慢的坐了起來,渾身冷汗的靠在了車壁上喘息不止。
她剛靠好,如意便鑽進了馬車,道:“姑娘且稍等片刻,已經有人去通報大將軍了。”
她說著,給顧卿晚倒了一杯水,送到了顧卿晚的唇邊,又道:“姑娘還是躺著吧,這樣會牽到傷口的。”
顧卿晚就著她的手喝了兩口水,外頭便響起了馬車輪子壓過地面咕嚕嚕的聲音,好像有輛馬車靠了過來,接著顧卿晚便聽到秦御的聲音。
“何事?”
那聲音隔著馬車,卻也很是清晰,顧卿晚示意如意將車窗推開,又令她扶著自己靠到了窗邊,折騰了一身冷汗,望去卻見外頭並排停靠著一輛烏棚馬車,車窗竟然緊緊關著,裡頭透出燈光來,卻並不見秦御的身影。
顧卿晚氣了個倒仰,卻又怕惹怒了秦御,愈發回家無望,勉強壓了壓火氣,方才好聲好氣的道:“王爺,我家大嫂還在家中等我歸家,王爺可否讓人送我回去?”
對面的馬車中,秦御背上受了傷,纏著繃帶,便沒有穿衣裳,精瘦的窄腰上也落著兩條鞭痕,因恰好劃在腰部和臀部的起伏處,大抵是包紮不便,索性只灑了藥粉,下頭的稠褲便褲腰往下拉扯的厲害。
他趴在軟榻上,長髮鬆散落在身側,側臉對著窗戶,略抬起身子,那動作和姿態,頓時便將整個身體曲線顯露了出來。
寬闊纏繞繃帶的肩背,流暢緊窄的腰肢,翹起的臀部,甚至因稠褲滑落,露出一點陰暗的縫隙,下頭是因平攤著,而更顯修長的雙腿。
隨著抬身,線條緊繃,有細密的汗遍佈在坦露的肌膚上,發出油亮健碩的光澤,整個人便像一頭慵懶臥著,卻又隨時警醒的養傷的豹。
聽聞顧卿晚的話,他略擰起了眉頭,俊美妖冶的面龐上閃過陰鬱氣惱之色,支在雙肩前的雙手也握成了拳。
他覺得對面馬車裡的女人當真可惡,受了重傷,剛醒來竟然就折騰著要離開!
難道呆在這裡不好嗎,現如今滿軍營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她竟然雲淡風輕的說要離開!
想到顧卿晚暈迷前,揪著他的衣領,牙尖嘴利吆喝的那些話,秦御覺得自己若是跟她說不行,她一定有更多的話,堵的他啞口無言,駁的他顏面盡失。
想到那夜生出的誤會,最後證明是他自作多情欺負了她,再想到今日在軍營,更是他軍中出了紕漏,在他眼皮子底下鬧出這樣丟臉面的事。最後倒好,滿大軍的兵丁將士險些被個柔弱女子燒了軍備,秦御便覺丟人現眼。
“果然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兵,做大將軍的自以為是,狂妄自大,就會衝女人逞英雄,底下的兵便也蠻不講理,毫無軍紀,欺凌女人。”
顧卿晚的話再度迴響在耳邊,秦御平生就沒這麼丟臉丟份過,好好的話到了嘴邊,突然又憋了回去,渾身的焦躁,臉上騰起一層紅暈來,又不會好好說話了。
故此,他有些沉冷的輕哼了一聲,答話道:“呵,你大鬧我徵南軍營地,差點火燒大軍軍備,此事兒莫不是已經忘記了吧?你做下這等膽大包天,令我徵南軍顏面無存之事兒,還想一走了之?”
秦御的聲音隔著一段距離也難掩氣急敗壞,顧卿晚聽的一驚,瞪大了眼睛。
聽這廝的意思,難道還要將她治罪不成?
顧卿晚咬牙擰眉,正要爭辯,卻聽那邊車廂又傳來了聲音,道:“你在軍營中受傷,此刻離開,豈不讓世人恥笑我徵南軍欺凌孤女?還是顧大姑娘就打的是這個主意,想要敗壞我徵南軍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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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卿晚聽的雙拳微握,揚聲道:“王爺,家嫂還在等候,我雖有冒犯之處,可那也是迫不得已,也是因為……”
“大軍行進,可沒多餘的人力物力專門送顧大姑娘回家。顧姑娘若然一意孤行,自可現在下車,孤身離開,本王不會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