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東臨侯府待著。”趙琰打斷他的話,“東臨侯夫人什麼時候病好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薛臨澗默了一瞬,點頭應了是。
“記得要儘快!”趙琰又強調了一句。
第二日趙琰到達南水園時,有滿臉笑容的青衣小僮引著他上樓。
趙琰瞧見園中行走伺候的小僮俱是穿紅著綠,俏面淡妝,身形纖細,言語舉止間透著女子的媚態時,不禁皺了皺眉。
上京城的風氣當真越來越詭異了。特立獨行,又迎合了某些人的癖好,難怪會紅得快。
薰風軒中,趙玹、趙琮、趙玠都已經到了。
幾個人無一不是龍章鳳姿,貴氣天成。
另有幾個相貌秀麗面板白皙的小僮,立在後頭伺候著。
趙玹作為賓主,坐在最上頭的紫檀木雕花大椅上,一身藏藍色金絲線繡五穀豐登團花錦袍,容色清俊,神情沉斂。
趙琮仍然同過去那樣,溫雅隨和的模樣,一手拿著酒杯細細品著,瞧著是在仔細聽戲,眼眸的餘光卻不時朝門口望一眼。
至於趙玠,當真是破罐子破摔,放縱到底了。三個人裡,就他懷裡抱了個衣衫輕薄的美人,他在桌上輕輕打著拍子,時不時拿了白玉酒杯,喂那美人兒喝酒。美人低低嚶嚀著,扭動著,把他拱得熱了,他也不忌諱,祿山之爪伸進美人輕薄的衣衫,引得懷中人兒嬌顫不已。
趙琮瞟了一眼,這南水園的姑娘倒是懂規矩,知道咬緊了嘴不發出聲音來,免得敗了他們聽戲的興致。
趙琰進門時,趙玠才捨得把爪子從女子身上抽出來,又坐正了身子,“喲,這不是死而復生的四哥麼!”
趙琰沒理會他,徑直走過去坐下。
趙玹道:“七弟,今日是我請的大家。兄弟一場,四哥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咱們慶祝一下也是應該的。至於別的新愁舊怨,就暫且放放吧。”
趙琮也道:“六弟說的是。”他舉了酒杯站起身,微笑著朝趙琰道:“四哥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先乾為敬。”
趙琰應下,卻只輕抿了一口酒,抱歉道:“我的傷才好不久,還不能多喝。待來日有機會,定會好好同五弟把酒言歡。”
“噗。”趙玠發出一聲嗤笑,“四哥這樣‘體弱多病’,待納妃時如何消瘦美人恩?”
趙琰淡淡道,“美人恩,七弟比我可難消受多了。”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軟在趙玠身上的女子,卻見那女子一雙璀璨晶瑩的眸子,泛著桃花媚色。
他心頭微微一跳。這女子的眼睛,生得有幾分像阿凝。
趙玠勾唇笑著,彷彿是刻意的,一隻手又伸進女子剛剛掩好的輕紗領口,肆意揉捏一番,引得女子難耐扭動,差點驚撥出聲,他才笑道:“四哥,這是我新納的歌姬,怎麼樣?生的不錯吧?特別是這雙眼。”
“呯”的一聲,卻是趙玹手裡的杯子不小心掉地上碎了。
“七弟,今日咱們幾個兄弟好不容易聚一聚。你不要太破壞氣氛了。”他臉色有些沉,低聲命李廣給他換了個杯子。
趙玠哼了一聲,“原來不止四哥嫉妒我的美妾,連六哥也嫉妒。”
雅間裡的戲子還在咿咿呀呀唱著,幾個人都沉默起來。趙玹的視線卻落到先前自己一直刻意迴避的那名女子身上。
新納的姬妾……不過和他一樣,想要阿凝而不可得,只能弄一個贗品擺在眼皮底下瞧著。
他很想阿凝。這些日子他極少去看她,就連她的生辰,他也只是派李廣去送了禮物,自己未曾出現。一來是他的確事忙,二來是,他怕見了,便真如母親所說那邊,會鬥志全消,只想要她。
趁著她未曾及笄,他要好好把握機會,日後才能給她最好的。這是他自己的理想,也是他對她的一種變相的愛護。
那小戲子唱完兩隻曲子,正欲退下時,趙玠卻一把推開懷中的美人兒,朝那容色出眾的小戲子道:“過來給爺香一個再走。”
這人顯然是個經過大世面的,不然也不會被園主派來給幾位皇子唱曲兒。他微笑著,邁著蓮步走近,“宣王殿下!”
趙玠拉著他纖細不亞於女子的手,正欲往唇邊送。
“行了,七弟。你若不願好好待著,就早些回去吧。”趙玹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