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噁心我了，但我們現在知道了這個收藏家的觸手確實不少。這個僱傭警察的古董販子手裡能養著兩個考古隊，看起來能量不小，沒有收藏家在背後的支援很難相信一個區區的股東販子能夠做到。”
“那你們怎麼不去把這個金姆揪出來問個究竟？這應該是通往那個收藏家最為簡單的路了。”林胤似乎挺興奮，手上的煙也不抽了，任由菸灰落到手指上。
“拜託，我們剛揍了一個警察，那收藏家在倫敦城裡肯定還有不少眼線，假如我們真直接衝過去，還沒進店門就要被按住或者擊斃了。”
“那倒也是，還我可能還容易點。至於洛達爾他們，現在過得還不錯。倉庫裡還留著不少糧食，看起來像是原來主人準備過冬用的，但現在他拿著我的一根金條到法國去了。那些也夠我們吃的了。至於蔬菜，就不要想了。英格蘭這小小的島國，一直到二十世紀蔬菜還貴得離譜，現在不要指望能吃到。你們現在身上還有多少錢？”
“不到三百英鎊。”柯琛將裝著錢的布包拿出來，林胤捏了一把，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來兌換的時候你們沒怎麼吃虧。”林胤笑嘻嘻的說道。
“依我看我們甚至還很有可能賺了。兌換一共花了十分鐘不到，你猜怎麼做到的？”柯琛也是一臉得意。
“你是我合格的學生。”林胤也不說破。
今井悠這才發現，這大名鼎鼎的林胤，竟然和他們兩個一樣，也有著一顆玩世不恭的心。
“農場裡還有一座很小很小，並且早就廢棄的磨坊，洛達爾把它修了一番，重新運作起來，現在我們到了那裡可以買兩頭牲畜，一是可以拉磨，二是可以作為我們的肉食補充。另外，看得出那曾經是一個大農場，雖然現在不少田地已經荒了，但還是留著不少給幹活的農民住的房屋。我昨天就用最後的一點錢，將那幾個屋子的破洞補了起來，洛達爾現在應該還在忙活。”
“早紀呢，她不像是喜歡做農活的樣子，怎麼樣了？”
“她在寫日記，或許是報告，鎮上有賣紙和筆，雖然那鋼筆難用到爆炸，但她還是很耐心地沾著墨水一直在書寫，元旦來到柏林開始寫，昨天晚上我離開的時候她已經用了半瓶墨水，寫到了我們的快餐廳大戰了。”
“她本來就是做文字工作的，缺人手迫不得已才去阿姆斯特丹接那個爛活。啊——文學少女，真好。”
“鎮上有警察嗎？”今井悠謹慎地問道。
“當然有，不過基本不管是，快六十歲了，頭髮都白了，挺著大肚子每天早上下午慢悠悠地巡邏一遍就回家陪老伴和孫子了。”
“那就好……另外，這火車裡會不會有眼線。”今井悠還是警惕性地轉頭環顧了一圈。
都是在自聊自的年輕人，基本沒有可疑的角色。列車員已經查過票了，對他們也並沒有什麼異議。
“現在回想起來，那些混蛋是怎麼跟蹤到我的？我當時明明已經和你們走了，中途才突然改變主意坐火車回的倫敦，按理說他們應該不會提前知道我回去的事情。況且我是先到達的貝克斯利，照現在的情況看，他們應該沒有發現我們在貝克斯利的住所……”柯琛若有所思地說道。
“也許你不用想那麼多，他們知道我們的存在以後，就立即提高了警惕心，而那些警察的行為，也並不是因為你回到倫敦就這麼做的。而是常態化，那位收藏家這麼有錢，一天二英鎊應該還是拿的出來的。畢竟你是能夠妨礙到開膛手傑克的人，從收藏家專門奴役洛達爾來達成目的來看，這件事是十分重要的。”
“我們需要害怕嗎？難道因為這一點我們就不能回到倫敦了嗎？”柯琛還是有些不服氣。
“坐觀其變吧。你還記得開膛手傑克的最後一起案子是什麼時候了嗎？”
“十一月八日，瑪莉·珍·凱莉，同樣是一個妓女……你是說，我們去找到這個女人，然後透過她來守株待兔？”
“不用找上門，能一直監視她就可以了。我們不能去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她的死不可避免，我們也不能去避免。誰也不知道一個歷史上小小的改變會引起什麼。”
“不能去救她……”柯琛默唸著這一句話。對他來說，看著一個將死之人卻無法出手，這將是莫大的痛苦。
尤其是這慘死的女人，被開膛手傑克開膛剖腹，在無盡的痛苦中死去，明明有機會，卻……
他無法反抗林胤的命令，他的心裡也明白這是再合理不過的要求，但是，這是多麼蒼白的理由……
就像半年前飛機上的那些人，那個機長……
“行，就這樣吧，我去監視那個可憐的女人，不過，也還得登上大半個月。”
林胤的計劃是按半年計的，但柯琛現在竟然無比地討厭身邊的這個時代。
在原來的時代裡，至少做事還沒有這些麻煩的阻礙。
如果用另一種方法來說，柯琛他們一行人從穿越者，都是“觀測者”。
他們觀測著世界的變化，而當他們改變了歷史，與他們之前所觀察的世界的事實出現矛盾時，就會引起一系列問題。
而柯琛最早遇到這件事無疑是在阿姆斯特丹，那個晚上，他看到了一個在文章裡記載早就被拆除的酒吧。
這就是與觀測事實違背的“現實”。
或許是那個文章記錯了？或者是他的記憶出錯？或者是文章記載的事實因為某些原因被人為的改變了。
自那之後，柯琛就感到一些事情與他潛意識中的意識相違背了，或者衝突了。雖然很難說出到底是什麼，但這種感覺精確到他無比地確認。作為歐洲史的學習者，原本他就算學得再精通也無法顧及到所有的細節。但是，他現在遇到的，是所有的犯罪史，文藝作品，都會記錄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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