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需不需要找個地方躲避一陣，等你們清算完了再看情況？”
恩佐看起來確實是會明哲保身的聰明人。
“看你了。至少我認為不會。你都已經將你所知道的的東西都告訴我們了，這之前伍烈有大把的時間來殺人滅口。但是並沒有。從我的角度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密他的身份。當然，如果你是在還是擔心，當然可以改頭換面，買本假護照，逃到北非、東南亞甚至是西伯利亞去。”林胤將第三根菸放進菸灰缸。
恩佐低下頭，思考了一會，突然站起身，開啟了身後書櫥，從裡面拿出一本用高階的皮料做包裝的筆記本。
他離開座位，走到了林胤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將這本筆記本交給了林胤，並鄭重地說道：
“這是曾祖在埃及時所一直攜帶的日記本。從他離家當兵，當轉業經商之前，很多他的經歷都被記錄在了這個筆記本當中。我想，這對於你們來說可能也會有重要的作用。”
林胤接下以後離開翻開瀏覽了幾頁。
“法語？那可能會吃力點。”林胤一邊翻閱一邊說道，“裡面還摻雜了不少英語、德語以及西班牙語詞彙，你的曾祖看來真到過不少地方。”
“這也是託波拿巴先生征服了大半個歐洲的福。不過事實上，我的家族裡大部分人都會三種以上的語言，拉丁語更是不得不學的。曾祖從他的兒子那一代開始就定下了這樣的規矩。之前我們一直覺得他這只是想為幫他收購各國的各類資料提供方便，但最後的結果反而是子嗣大多都去了海外，只有我還獨守這座老宅。”
簡單翻了筆記本以後，林胤又開啟箱子，看到裡面雜亂的稿紙好像快要飛出來以後，立即又合上並鎖了起來。
“我們也得告辭了。時間很緊張，還是非常感謝您的幫助。”林胤最後還是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其餘三人也站起身，但恩佐好像又想到了什麼，急忙喊住了他們：
“等一下！”
林胤也立即停住了動作，轉過頭，問道：“還有什麼想要補充的嗎？”
恩佐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直接說了出來：“我想起，在離開曾祖的房間之前，他曾經和我囑託過一句話。他說，在幾十年後的未來，我也會變蒼老，我也會死。但我絕對不要再走他的老路，因為，他終究還是明白了這其中的真相。”
“是什麼？”林胤明顯對此很感興趣。
“等價的交換。那是他第一次改口，他說他總覺得，古埃及人簽訂契約的物件，並不是什麼神明，而是吞噬靈魂的惡鬼，惡魔。但他又轉口說道，惡魔和神明之間又有什麼明顯的接線呢？一線之隔罷了。他說，所謂的靈魂契約，就是想把他一個完整的人格分割成了兩半，抽去了讓他感知美好的能力。讓他死去，也得不到解脫的快感。”
“他其實還是明白的……”柯琛默默地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我剛剛一直沒有想起這句話。或許，我一直在潛意識裡，將這認為是我的曾祖人生中最為悲情而絕望的感嘆。他浪蕩了一生，而後半輩子卻一直在後悔他所做過的事情。”
說到這裡，恩佐的眼圈有些紅了。
林胤沉默了一會，也只能點了點頭，說道：“多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