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柯琛在一片酒氣和惡臭中醒來。
前一天時間離開酒吧的時間已經太晚,爛醉如泥的亨克沒法幫他找到適合的住處,便把他帶到貧民區的破樓裡。
一間房間裡有幾十張床,住一晚上只要三馬克,待在這裡的大多是無家可歸的醉漢和神志不清的癮君子。
柯琛把揹包當枕頭,勉強地躺了一夜。
隔壁床的流浪漢咳嗽不斷,還起身向柯琛索要感冒藥。
柯琛兩手一擺,轉過身去,熬上幾個小時,才終於睡著。
早上房間裡的人比昨晚剛來的時候多,很明顯是酒鬼、癮君子乃至一些幹髒活的到快凌晨以後才回來休息。
現在房間裡挺安靜,柯琛坐在床上,拿出地圖,確認了博物館的地址,盤算了一下今天的計劃,便拎著揹包,躡手躡腳地出門了。
去見一個私人博物館的館長,自然不能就穿著這一身破爛,尤其是褲子還在前一天的追逐中撕破了不少。
在離開破樓之前,柯琛用衛生間的自來水仔細地擦了身體,以代替洗澡。水池旁的剃鬚刀片他是一點不敢用,這個年份艾滋病雖然還沒有流行開,但想起房間裡那些胳膊上都是小洞的癮君子,縱使惡魔的恢復能力再強,他也不想冒這個險。
那兩個惡魔說過,有不止一隊人有殺死他的意圖。現在的柯琛,不能再隨便留下自己身份的資訊了。
到了市區以後,他在一家廉價西裝店買了一套略大一碼的休閒西裝,來符合八十年代的潮流。緊接著在萬得城買了小型錄音機,在相機店租了一臺尼康f3,在禮品店裡找到一副沒有度數的金絲邊眼鏡,並捎帶著買了一支鋼筆。最後再急匆匆地在印刷店印了一小盒名片。
戴上金絲邊眼睛,在西裝的胸口袋上別上一支鋼筆,在脖子上掛著一臺單反相機,拿出印有新加坡《星城日報》柯琛胡諏的)記者身份的名片。
柯琛在理髮店裡的鏡子前照了半天,他對於自己現在的“記者”形象信心滿滿。
博物館的建築主體並不像公立博物館那般宏偉,佔地面積不大,也只有三層,但相當的精緻。看得出花錢建設這座私人博物館並不是暴發戶的炫耀之舉,房頂的管道和排風扇說明博物館採用了最新的中央空調和恆溫恆溼裝置。
那這就奇怪了。
能用上如此高階的維護裝置,保護和報警的裝置卻弱到能讓那些三腳貓劫匪輕鬆地把文物搶走。
這讓柯琛疑惑不已。
假如真的藏有十分貴重的文物,一般人都會投下鉅額保險。這樣的話保險公司也一定會對博物館進行定期評估,並且裝上可靠的報警系統。
不過,如果那些文物的珍貴並不是用金錢來衡量的呢……
柯琛的腦海裡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句話:“這把刀太老了,那些富翁看不上這個……”
刀?
他自己身體裡那把作為惡魔本體的牛尾刀,就是從盜賊的皮卡上掉下來的,也就是說,同樣來自這家博物館。
牛尾刀是古代官府差役使用的刀具,存世無數,這把刀造型也並不精美,除了擁有惡魔的力量可以說是毫無特殊之處,也沒有什麼收藏價值。
既然是這樣,柯琛的心裡也就不免多了幾分猜測。
前門進去,是一個用大理石砌成的前臺,一個年輕女士身著職業女性的束身裝,正坐在後面,對著一臺麥金塔電腦奮力工作著。
初代麥金塔!這家博物館可真夠潮的。
不過這也更加深了柯琛的懷疑。
“打擾一下,女士,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