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春生??”
孫富貴叫了兩聲,也沒得到回應,眉頭微皺,上前拍了春生一巴掌,後者被嚇了一跳,渾身一激靈。
“你小子怎麼回事?喊你半天了,也沒答應我,沒看陸老大都那麼刻苦修煉嗎?咱們也不能落下,你小子打個拳還魂不守舍的,幹嘛呢?”
“沒,沒什麼,昨晚上沒休息好。”春生隨便編了個藉口。
孫富貴狐疑的看著他:“你不會是家裡有什麼事吧?你要真有事,你就吱一聲,只要你家在山下,不管是鎮上還是縣裡,能幫到的我孫富貴一定幫你,要是出了縣就算了,孫家的影響也就只能到縣裡。”
“真沒事,你們接著練吧,我先回去休息了,到了投餵時間記得喊我。”
飼養院沒有強制安排任何人去修煉,事實上,整個血筋門都是如此,就連傳功都是提前通知下去,想來就來,不想來也可以不來,血筋門這麼多的弟子,一切修行全靠自覺,必須要完成的只有宗門下達的任務。
比如飼養院的肉食投餵、屠宰場的血肉分割、礦場每個月的採礦量以及宗門會給內外門弟子們直接釋出的任務。
你不修行,可以死在任務中,但安排下來的必須要有人去執行。
在陸無傷殺死朱大貴之前,飼養院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還能有時間修煉的,根本就不會超過兩個,每天要完成投餵任務,還要伺候好朱大貴。
更多的時候不是養傷就是在養傷的過程中,朱大貴很清楚自己有多大能耐,這十幾個人裡面,天賦比他好的不少,家世比他好的也多,一旦讓他們有了時間去修煉,後來者居上,這飼養院誰說了算?
春生走進房間,關上房門,“這怪不得我,陸無傷,要怪就怪你自己,你明明應該和我一樣都是這爛泥裡的蛆蟲,可你憑什麼,你憑什麼能夠殺得了朱大貴,這些不是你應得的,包括你的功法。”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重重的一拳打在牆壁上,拳頭霎時間滲出了鮮血,他在低聲嘶吼:“你知道我多噁心你現在那副假惺惺的憐憫和勤奮嗎?就你還想往高處爬,你就應該跟我一起在淤泥裡腐爛!!“
“你應該死不了,他們只是對你的功法感興趣,大不了就是受些傷,今後不能修煉了而已,今天之後,你要是活著,我們又會是最好的兄弟。“春生舔了舔開裂的嘴唇,眼底透出瘋狂的笑意。
剛開始的他只是有些懦弱,並不是這樣子的,是飼養院的生活,將他逼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他神情在自責愧疚和瘋狂報復之間來回變幻。
……
飼養院的房門是那種簡單的插銷,輕易就能開啟,幾乎沒什麼響動,房間都不大,陸無傷幾步就走到床前,床上的人猛然警覺,一骨碌就要起身,被陸無傷捂住了嘴巴。
光線昏暗,不過月光下,還是能勉強看出陸無傷此刻的面容的,那漢子眸子裡閃過驚恐之色:“你,你是誰?”
“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嗎?”
“我,我確實沒有見過你,但你穿著門內師兄的衣服,敢問您是哪位師兄?若是我有什麼得罪了的地方……”
他的表情不似作偽,陸無傷基本能排除他的可能,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找錯了人,不是你,別發出聲音,否則,死!!”
那漢子死死的閉著嘴巴,重重點頭。
飼養院除了陸無傷,只有十個人,本來就差不多隻是一群普通人,勞累修行了一天,能在陸無傷進屋後反應過來的都算是機警的了,同樣的畫面和對話幾乎是完全重複了六遍,當陸無傷開啟春生的房門後。
他竟是直接騰身而起,藉著月光看了陸無傷一眼後,嗤嗵一聲跪在地上,“師兄,您怎麼到這來了?陸無傷呢?我看他一天沒有回來,是不是被你們殺了?”
陸無傷眼底的狠厲一閃而逝,“你騙了我們,他身上並沒有什麼高階的功法。”
“不可能,他騙了你們,如果僅僅只是修煉了血龍八式,他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殺死朱大貴,他身上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只要逼問出結果,定能讓師兄們的修行更上一層樓。”
陸無傷搖搖頭,走上前來,“我自問沒有得罪過你,我不明白你出賣我的理由是什麼?這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嗎?還是他們許諾給了你什麼。”
這聲音逐漸變得熟悉起來的時候,春生瞪大了眸子,藉著月光重新看向陸無傷,此刻,他抹去了臉上的妝容,就這麼平靜的坐在春生的床邊看著他。
“你,你是陸無傷?你怎麼還活著,他們都是外門的師兄,他們的修為明顯比你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