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嫵呆傻了一下,看著蔡威面露欣慰:到底還是她帶大的。最知道她煩什麼。
“對了,你這次來鄴城,怎麼不見提前通知呀?”
蔡威眼睛閃了閃,表情不忿環視著廳內:“若提前通知,怎能得知二姊你日子過的如何?若提前通知怎能知郭奉孝對你是否上心?若提通知,怎麼知道我見識到的‘真相’是不是他郭奉孝粉飾一遍的‘騙局’?”
蔡嫵默了默。她並不太明白怎麼這麼多年過去,郭嘉在蔡威眼裡依舊還是那個怎麼看怎麼瞧都不順眼的人?
‘搶走他二姊’這樑子,一結二十年。到現在蔡威還惦記著。蔡嫵簡直不知道該他什麼好。
“那是你姐夫!”蔡嫵義正言辭地糾正。
“他也配?”蔡威眸光閃爍,滿是不屑地地吐出三個字。瞧表情,賭一副正義使者模樣。蔡嫵很懷疑,照這個語氣,這種激憤,若郭嘉此時在他眼前,蔡威會不會直接提拳揍他一頓。
想到這兒蔡嫵拍了拍胸口:幸好,奉孝今在府衙忙活即將到來的出征之事了,現在不在。
思及出征,蔡嫵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蔡威,略微遲疑後問道:“你……你從潁川來?那你那些部下呢?你現在來鄴城,總不能也帶著那麼多人來吧?”
“他們回海上了。”蔡威肅整臉色,“二姊,其實此次來鄴城,我是秘密潛入。只帶了十人。”
“你……”蔡嫵聞言驚駭地捂住嘴,難以置信地看著蔡威,眼裡全是擔憂。她在看了看四下後,壓低聲音湊到蔡威跟前問:“你就帶這點人來鄴城?不要命了?你可還沒有歸順曹公呢,就敢這麼幹?你知不知道曹公愛才是真,可生性多疑也是真。你這樣潛入,不怕他懷疑你居心叵測,別有圖謀嗎?”
蔡威眨了眨眼睛,還不掩飾地道:“確實別有圖謀,不過卻不是對鄴城的。放心吧,二姊。下午我會親自到曹公府上明此事的。不過在之前你可能保證你這府裡的下人嘴巴嚴實不嚴實?我來鄴城的訊息,不能往外走漏分毫。”
蔡嫵被蔡威言語感染,也不自覺的肅整起臉色。連蔡威要幹什麼都不問,直接回答他:“這個你不用擔心。家裡這些都是濾過無數回才留下的,口風絕對緊。”
“那就好。”蔡威點著頭,目光卻牢牢釘在蔡嫵臉色。等把蔡嫵看得莫名其妙,摸著自己臉,一頭霧水:“我臉上長花了?”
蔡威搖搖頭,並沒發笑,而是忽然提問:“二姊,這麼些年,郭奉孝他待你可好?”
蔡嫵被蔡威問得愣怔,反應過來以後不覺心帶靦腆,尷尬地輕笑兩聲才道,“挺好的。真的。雖他隨軍時候會常年在外,心裡頭卻還是惦記著家裡的。並沒讓我操什麼心。”
“是嗎?挺好的呀?”蔡威忽然挑著柳眉笑了笑,然後望著廳門方向,語氣不明,“即如此,弟弟我是不是該好好答謝答謝這位‘人在外,心在家,不牢二姊操心’的郭奉孝先生?”
蔡嫵被蔡威這陰測測地口氣弄得有點疑惑,她下意識覺得蔡威哪裡不對,推推蔡威胳膊:“你想幹嘛?你可別亂來。再怎麼他也是你姐夫,是你外甥、外甥女的父親。”
蔡威被蔡嫵搖晃的心軟,無奈地看了看廳門。回過身望向蔡嫵眼神認真,目露關切,心翼翼地問:“二姊,你現在……能看清楚我的長相嗎?”
蔡嫵身子一僵,手從蔡威胳膊上無力垂下,眼眸也黯淡許多。她聲音苦澀:“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蔡威垂下眸,臉上閃過怒意和心疼。他從袖子裡心翼翼地拿出一個錦囊,遞給蔡嫵“來鄴城的路上,我碰到一位走方的道士。是他告訴我你的事情,也是他交給我了這個。”
蔡威停了片刻,緊接著補充道:“阿公和孃親並不知道此事。而且看樣子,那道士也不想自己是對阿公他們多嘴的人。”
“那道士什麼模樣?”
蔡威面帶古怪:“他一會兒自稱是玄衝子,一會兒又自稱靈虛子。不過以我看,他什麼子也不是,是烏角先生才對。底下除了他,不會第二個道士能如茨……顛倒疏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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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倒疏狂?
蔡嫵聽罷眼角抽了抽,覺得自己弟弟把這樣一個疏朗清明的形容詞放到左慈身上,實在是……有負她多年教誨!
她低頭把錦囊拆開,發現裡頭是個巴掌大的玉匣子,跟以前的紫檀匣子有些像,開啟以後,是碼的整整齊齊的蠟封藥丸。蔡嫵知道……只是左慈在給她治病的藥了。
“這些丸藥並不能根治……二姊,可能……你以後都再離不了這些丸藥了。”蔡威在這話時低著頭,聲音微微發顫。最後幾句,甚至已經低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