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倒是對他晝寢挺不樂意,因為他家先生白睡了晚上就精神奕奕地跑酒窖去,抱了酒罈通宵達旦了。這要是讓他們主母知道,回來還不得扒他和杜蘅一層皮?可惜他幾次相勸,郭嘉都全然不當回事,再多,郭某人就開始哀哀怨怨地抱著酒盅酒罈瞎胡扯:“你看,你家先生白睡多了,晚上睡不著。你家主母走前讓我注意身體,不能晚上看公文。你不看公文又不讓飲酒,先生我幹什麼?總不能召妓吧?哎,等等,我從前怎麼沒想到,不著妓我可以招歌姬呀?嗯,還是今子廉提醒的好。就這麼定了,柏舟,你去到青樓楚館一類的地方找幾個歌舞姬來。先生自己喝悶酒沒意思。”
柏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家先生有一居然能趁主母不在的時候辦出這事兒的。這個時代,歌舞姬職業其實很微妙,除了煙街柳巷外,大家大戶也會蓄養送人,門戶也有養的。一般來歌舞姬就是侍妾預備役,她們最普通的出路是在某次宴會被某位客人看中,要麼主人被送出,要麼客人被討要,然後就成了侍妾姨娘之類。最典型應該就是司空府卞夫人和來夫人了。
柏舟是從來沒想過自家會出現這種情況,先生和主母感情如何,他是一步步看過來的,從先生路遇主母,開始可有可無,到後來漸生興趣,再到書信往來,老夫人病逝,等等等等,直到主母遣走如夫人時先生真正敞開心扉,哪一步他不曾旁觀著?若是這樣先生還……那柏舟真不知該如何舉措了。
可是旁邊郭嘉又興致地不斷催促,作為一個跟了郭嘉十幾二十年的書童,柏舟幾乎下意識地就應諾。然後深一腳淺一腳地飄悠悠出門去招歌舞姬。走在路上的時候,他還在祈禱:主母,你趕緊回來吧。先生他太不像話了。不,主母你還是暫時不要回來,不然看到家裡情形,您非得給氣炸不可?
估計柏舟是平時不怎麼燒香的,老爺沒聽到他祈禱。蔡嫵早不回晚不回,在兩以後臨著城門關閉的時辰從潁陽趕了回來。他們到許都城裡時已經是晚上,待車馬到自家門,自然又是郭嘉聽音樂看歌舞喝的腦袋微醺的時候。
蔡嫵進門就發現自家院子裡氣氛不對,所有下人見到她都下意識地低頭閃避,像是她發脾氣一樣。蔡嫵納悶:我還沒怎麼樣啊,怎麼一個個都這表現?不是奉孝又出啥么蛾子了吧?
等她蓮步輕移到郭嘉所在花廳時,遠遠就聽到一陣絲竹之聲。蔡嫵臉色不由一沉,腦職嗡”的一聲,只覺熱血上湧,滿懷憤懣。
杜若臉色也難看,她當然知道里頭是什麼?她真想不到姑娘才走了幾……姑爺就……
杜若恨得牙癢,拳頭也是鬆了緊,緊了松,狠狠地瞪了眼守在門外的柏舟,趁著柏舟不注意,一把將柏舟扒拉開,壓著聲音怒問:“這裡是怎麼回事?”
柏舟快委屈死了,實話怕捱揍,不實話,可能也捱揍。乾脆就眼一閉,心一橫:“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杜若氣了,把勁兒全用在柏舟胳膊上,惡狠狠道:“你怎麼辦事的?”
柏舟苦笑:“我的杜若姐姐哎,你又不是不知道先生是什麼人?我哪裡勸得住?”
杜若不善地瞪了他一眼,丟了個警告眼神,轉身去看蔡嫵,卻發現蔡嫵已經不在她旁邊。
此時的蔡嫵早就站在花廳門前了。瞪著門縫好幾次吸氣後,終於還是沒忍住,提了裙裾“哐啷”一下子把門踹開。屋裡絲竹聲頓時停住。
蔡嫵眼睛冒火地發現一個打扮妖嬈衣著無比清涼的女人,正動作撩人,吐氣如蘭地往郭嘉身上蹭。郭嘉一手執著酒杯,眼睛喝得水汪汪霧煞煞的,拿另一隻手微微撐著地面,往後微微撤了撤,拉開自己和那位歌姬的距離。可惜這位姑娘執著地很,乾脆就俯跪在郭嘉跟前,青絲都搭上了郭嘉肩膀。
蔡嫵進門就看到這一幕曖昧兮兮畫面,一句大吼到了嘴邊,又生生忍了回去。
她想看看郭嘉怎麼反應。
郭嘉迷濛蒙地偏過頭,伸手輕輕撥開身前的人,口齒不太利落地絮叨:“味道不對……不是阿媚。姑娘,你走吧。”
打算趁人醉酒勾引獻身的歌姬聞言一愣,呆呆看向郭嘉。這個男人清俊,年輕,睿智,得司空大人厚愛,難得這樣一個人居然只有妻子沒有一個侍妾?這會兒他夫人不在,她要是努力一把,不定就……
歌姬姑娘挺了挺胸,正想再接再厲,忽聽到身後一聲清喝:“沒聽到嗎?他讓你離他遠點兒。”
進行勾引大計的姑娘渾身僵直地轉過身,就見一個柳眉杏眼的漂亮少婦一手掐腰正橫眉立目地看著自己。看樣子很有上前掐自己一把的衝動。饒是她這樣風塵圈裡滾慣聊人被這樣兇巴巴的眼神盯著也有些心裡發憷。
外頭杜若相當識趣,一腳踏進門內,操著不陰不陽的語氣對場中樂師和舞姬道:“出門領錢,趕緊走人。別留下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傢什麼都不缺,不用送不需有的東西。”
夾槍帶棒的搶白把歌姬姑娘折騰得一頓臉紅,悻悻地站起身,隨著舞姬樂師退出了花廳。杜若狠瞪著遠走的一干人,跺跺腳,一扭身也出去,順帶還門帶上了。自己盡責地守在不遠處,誰也不許靠近。她是打定主意,就算姑娘對著姑爺狠揍一頓,她也絕對不會插手拉架,更不會讓別人參與其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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