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嫵在帶著家人從榆山來許都的路上都很太平,在認下郭照做義女以後,她兒子郭奕像是得了一個艱鉅任務一樣,每有大半精力是投注在郭照身上,以挑戰自我地心態很自來熟的跟人家嘀嘀咕咕。他也不管她表情如何,對他是真的愛答不理還是不知道怎麼搭理,反正郭奕是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熱情,每抓著新阿姊,以各種方式逗著郭照話。
郭照開始還真是渾身僵硬,滿臉不自在地掙扎抗拒,但時間長了就看出來,郭奕這樣既是看著她不怎麼話想她儘快融入;也是他自己自幼沒有個同齡玩伴,心裡孤單的慌。所以漸漸地,郭照也不像剛開始那幾一樣,除非被問到否則絕不主動開口。偶爾,她也能跟蔡嫵提起一些以前家裡的事情。當然,蔡嫵也是從零零碎碎的敘述裡才知道郭照還有一個叫郭昱的姐姐,和她一道被賣掉,只是買主不同,姐妹失散了。
蔡嫵聽完的時候心情很複雜:七歲的孩子,放後世也就學一二年紀的樣子,可是擱照兒身上卻已經經歷了雙親去世、骨肉分離、血親薄情的諸多事情。蔡嫵很心疼把全身緊繃地郭照拉進自己懷裡輕拍著溫柔安撫。旁邊郭奕也湊熱鬧抽出蔡嫵的一條手帕遞到郭照面前,仰著臉建議:“阿姊,你要是想你阿姊想的難過,那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些。”完還眨眨眼睛,想了想欺身靠近杜若以車裡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聲確認:“杜若姑姑,當初孃親對嫻姐姐的,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杜若淡笑著點頭。郭照也勉強帶了一絲笑意回覆郭奕:“我不哭。我和她只是不在一處,各自分開罷,但彼此還活著,這就比什麼都好。所以,郭照不哭。”
蔡嫵聞言心裡嘆了口氣,暗自決定到了許都一定要儘快打聽到郭照姐姐的下落。
而幾後她帶著家人一路來許都時正好趕得是許都城門剛開。
按照常理,這妻兒家眷來許都,當人家老公的怎麼著也得出城接一接吧?唉,可惜咱們這郭大人就不是個按照常理出牌的人。蔡嫵和柏舟他們在城門口等了近半個時辰也沒等到前來接饒郭嘉。無奈,蔡嫵最後只好吩咐郭友:不等他,直接進城找人去。
可找人也不是那麼簡單的。許都現在是子居所,治安嚴整,你要找人也得有個地方,不能到處亂尋摸吧?可郭嘉之前那封讓人去許都的信是在兗州寫的。那會兒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將來在許都的具體住址,更別寫信告訴蔡嫵他們了。所以柏舟他們進了城就得再費事打聽。打聽事情哪裡最容易?自然是茶肆、酒樓、飯莊的訊息最靈透。
茶肆,飯莊郭嘉來往的可能性不大,因為人家壓根兒不是個講究吃喝這一套。但酒肆就不好了。一個老婆不在身邊的好酒之徒到了許都這塊兒自由之地,他不得向樊鳥出籠一樣,想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柏舟被蔡嫵吩咐去探問郭嘉現在住處時很自然地讓郭友把車駕停在了一架酒肆前。給蔡嫵回了一聲以後才下馬前去。結果郭奕很新奇許都景色,在車上時就一刻也不消停,到了許都這會兒見停車更是軟磨硬泡,纏著蔡嫵同意他和柏舟一起去酒肆打聽事。
柏舟領著郭奕到了酒意以後,直接奔著壚前掌櫃,跟掌櫃地比劃完郭嘉長相身高以後,很客氣地問人家:“您知道這位先生的住處嗎?”
結果掌櫃反應很有意思,開始柏舟話時候相當的和氣,等柏舟描述完,掌櫃的立馬變了一個臉色,把算盤往壚面上一摔,低頭沒好氣地跟柏舟:“不認識,沒見過這個人。您要打聽的往別處去打聽吧。”
柏舟瞧著掌櫃臉色心中瞭然,試探性地問道:“這位先生……得罪過您?”
“得罪?哼,他進門就瞧著我媳婦兒看,你得罪不得罪?”
柏舟一噎,轉頭看著眼珠咕嚕嚕直轉的郭奕就直覺得自己這次事情要糟糕。果然郭奕手扒上壚面,拿下巴指著一個身材中等的二十多歲酒娘仰頭脆生生地問店掌櫃:“大叔,你媳婦兒是那個?”
店掌櫃瞟了眼孩兒點零頭算是承認,然後疑惑地瞧著郭奕:“你問這個幹嗎?你和你要找的人有關係?”
郭奕手一鬆跳到地面,自動忽略掉店掌櫃問題,一臉真無辜地了句:“那個嬸嬸很漂亮啊。”然後就在店掌櫃略帶得意,柏舟心中叫苦的表情中,一扭身朝門口蔡嫵車上跑去。
柏舟也來不及多做囉嗦,跟店掌櫃道了謝以後趕緊去追他家公子。可他哪裡還攔得住,郭奕早動作利落地爬到車上,操著一口清脆的童聲認真地跟蔡嫵告狀:“娘,爹爹揹著你在酒肆看漂亮女人了。”
蔡嫵聽了先是一愣,臉色變幻幾下後像什麼也沒聽到一樣笑眯眯拍拍郭奕腦袋。然後掀開車簾瞧瞧外頭柏舟,聲音柔和:“柏舟?這家沒打聽出來?”
柏舟聲音發澀,硬著頭皮扯謊:“主母,許是先生沒來過這家酒肆。咱換一家再打聽。”
蔡嫵溫和地點點頭:“那就依你的意思,換一家再打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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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暗暗鬆了一口氣,心這好歹算是躲過一劫吧。於是等到第二家酒肆門前的時候,柏舟學聰明瞭,沒帶郭奕,也沒進酒肆店面裡面,只在門口處叫住一個店二,往人家袖子裡塞了些辛苦費以後客客氣氣地:“二哥,我向你打聽一個人。”
店二顛顛袖子裡荷包的重量後帶著一臉笑意相當熱情地招呼:“您要打聽誰?”
柏舟把前頭跟店掌櫃的話又了一遍,結果話音一落,二哥就眉開眼笑地跟柏舟:“您的是司空府的軍師祭酒郭大人吧?”
柏舟愣了下,然後連連點頭:“是,是姓郭。二哥,你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