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點點頭,接著帶著嘆息地緩緩道:“孫文臺將軍在與劉荊州交戰時不幸身中流矢,不治而亡。倒是可惜了一員名將。”
郭嘉輕咳了下,笑望著于吉:“聽起來道長對孫破虜將軍很是欣賞。”
于吉毫不忌諱地點點頭,然後手指空很是複雜地:“時值亂世,雖有將星如雲但隕落亦是常事。雖非人力,但全是命倒也未必。”
郭嘉聽了只是微笑,即不介面同意也未出言反駁,只是順著于吉的話頭:“道長對命一似與世人不同啊?”
于吉微垂了眼,眸中那抹憂鬱也被遮蓋住:“勘破堪不破都是一般,何必太過在意?”完就微眯上眼睛,默口不言。
郭嘉似有所悟地點點頭,眯眼然後深深地看了下於吉,也學著老道長模樣一言不發。
等蔡嫵端著烹好的茶送進廳裡時,看到的就是于吉和郭嘉各自沉默的情形。不由覺得萬分奇怪:郭嘉有時候話挺多的,怎麼今兒默不作聲扮啞巴了。他不怕這情形算怠慢客人?
於是在把茶送到郭嘉面前時在他耳邊低聲:“你怎麼跟於道長大眼瞪眼了。”
郭嘉輕聲回道:“能的完了。”
蔡嫵一噎,咬著自己嘴唇訕訕地退下找左慈去了。那老頭兒在還能活躍下氣氛,他不在,這屋裡倆古怪脾氣的不得尷尬死。
於是等左慈抱著郭奕來廳裡以後,就直接略過郭嘉走到于吉身前:“怎麼樣?我徒孫長的漂亮吧?我瞧著比他舅舅好看多了,一點也不女氣。”
于吉看了眼郭奕,笑眯眯地點點頭。從懷裡摸出一個袋子掛在郭奕脖子上,郭奕也不認生,見到眼前這和藹老頭給自己東西后,很樂呵地挓挲著手,摟住人家脖子,不由分往于吉臉上親了一口,溼噠噠地口水弄了於道長一臉都是。
于吉見此很順勢地接過郭奕,轉身對著蔡嫵笑道:“這孩子與貧道倒是頗為投緣。主家要是不嫌,貧道收他為俗家弟子如何?”
蔡嫵傻眼,愣愣瞧向左慈左右為難:這道長不會是來真的吧?她兒子又不是林妹妹,怎麼一個兩個都像化她兒子出去?
左慈聞言也是瞪向于吉:“你這老頭子忒不厚道,這是我徒孫!你這是……是……丫頭,那個詞叫什麼來著?”
“啊?挖牆角?”
“啊對,就是這個。你這是挖牆腳。”
于吉聽了也不勉強,抱著郭奕上上下下地打量後跟蔡嫵兩口子:“這孩子體弱吧。那就別拘著,等過了週歲讓他多跑跑跳跳,時間長了自然身子骨就硬朗了。”
蔡嫵聽了眼一亮,然後自我唾棄了下:怎麼把這個忘了。運動才是最好的鍛鍊嘛。明抓完周讓兒子每圍著院子溜達去。
于吉見蔡嫵臉色知道自己建議被採納,轉臉又笑眯眯地逗弄郭奕了。
那是等到太陽將落的時候左慈他們才離開。于吉話不多,大半時間都在抱孩子玩,偶爾出一兩句,聽在蔡嫵耳朵裡也是別有玄機,深奧無比的哲理。左慈倒還是那個不靠譜性子,拉著蔡嫵絮絮叨叨了好久,等時間差不多時,左某人才不甘不願地出門,臨告別還鄭重地交代蔡嫵:“你得給我徒孫隨時提著我這個師祖爺爺,要不回頭見了他忘了老道兒,老道兒就找你這丫頭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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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嫵哭笑不得的應下,轉身見郭嘉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由疑惑問道:“你怎麼了?可有什麼不妥了?”
郭嘉擺擺手:“沒事。只是忽然發現這世上有了一個讓我揣摩不透的人罷了。”
蔡嫵眨眨眼,指著走遠的于吉:“你於道長?”
郭嘉點頭:“相當矛盾的一個人啊。即在方外又非方外,即信命又要搏命。手下信徒無數,舉止溫雅非凡,連站在那裡都讓人止不住想親近。這樣的人,但願他不要得罪什麼權貴。”
蔡嫵皺著眉,在腦子裡來回搜尋著于吉的資料,卻發現她記憶力對這些方外人事的事漸漸變成空白,只留下于吉好像並未善終的模糊印象。蔡嫵咬著唇:“要不,我寫信提醒老道兒給於道長提個醒?”
郭嘉淡淡地笑:“隨你,你覺得怎麼好就怎麼來。”
第二蔡嫵孃家來人看郭奕抓周,傢伙抓完刀筆抓竹簡,最後抓煩了,眼睛轉啊轉地瞧向四周。也不管周圍大饒蠱惑慫恿聲,很有氣概地站起身,一步一顛兒,搖搖晃晃地要出門離開。
蔡嫵趕緊把人又抱回來,結果郭奕還是不配合,繼續往門外走。
如此反覆幾次後,蔡嫵急了,瞪了眼兒子。哪隻郭奕比她更急:莫名其妙被抱來抱去,抓了東西還都被收走,爺不伺候了你還又把我帶回來,這有沒有理了?傢伙越想越委屈,終於嘴一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陳倩見此趕緊上前,嗔瞪了蔡嫵一眼:“抓周不過圖個吉利,你認真個什麼勁兒。看把孩子弄哭了吧?”
完也不理會張口欲辯的蔡嫵,抱過外甥拿手裡一個玉墜哄著:“奕兒乖,不哭不哭。看舅母給你拿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