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嫵驚詫地接過後,到書房拆開一看,差點沒驚叫出聲:居然是郭嘉的手書!他竟然真的記得給她寫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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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一頭霧水地看著自家姑娘,瞧著她一會喜悅,一會臉紅的表情,好奇難掩:那位姑爺到底有什麼能耐,又在信裡寫了什麼內容,怎麼只要事情一牽扯到他,自家姑娘就開始不正常呢?
被懷疑的姑爺相當冤枉。
郭嘉真沒在信裡寫啥不得聊事。他只是撿潁川書院的趣事了些,透露下戲志才和荀彧這些平日裡和他交好的人。然後提點下她未來過門時看到他這群哥們兒應該怎麼應對。內容當真是要多純潔有多純潔,要多坦蕩有多坦蕩。
但是這架不住蔡嫵的發散迴路,尤其想到她要給他回信,更是臉紅潤潤,粉撲撲。“杜若,你我該回什麼?回我今聽的怎麼對付他妾侍行嗎?”
杜若渾身一抖:姑娘,你嘴裡要對付的可也是姑爺的女人!你打算這麼大喇喇告訴他?你到底在想什麼?
蔡嫵自嘲地挑挑眉,然後鋪開絹紙笑眯眯道:“當然不能這麼回。我還是自己琢磨怎麼來吧。”蔡嫵冷靜了半,才用很剋制地語氣寫了自己釀酒的事,順口提起桂花糕有軟糯可口,容易克化,病中人食用可緩秋燥的事。寫完順手還抄了一張桂花糕點的製作方。這才封好信,讓薛林給帶回去。
之後一直到她出嫁前,她都跟郭嘉保持書信往來。話題一直很乾淨,大多是她從哪個典籍上看了哪個典故,聯想到了某個故事。然後會把這個故事於郭嘉,或者她在某釀了新酒,做了新菜式,也會在信裡略提一下,然後把菜式方法抄一份送往郭府。蔡嫵也不知道郭嘉到底看不看的上這些東西,但就目前來,這聊方式最安全,也最自然。
蔡嫵覺得這樣日子過的也算舒服。
過年的時候,她被一件事刺激了下。法正,那位少語執拗又機靈叛逆的少年,在被她多多看顧了半年後,終於被她知道姓氏了。
事實上,從蔡嫵知道法正情況後就一直多了一塊惻隱心。可能她對孩子這種生物生無力招架,只要力所能及,總是能幫就幫。法正寄住在外祖家,表兄弟一大把,老祖父年邁根本沒多少心裡騰出來照看這個外孫。所以法正跑來蔡家後院跟一幫孩子廝混也是常事。蔡嫵看他跟蔡威關係很好,乾脆就在給蔡威弄東西時備雙份,從吃食糕點到玩意零碎再到一些針線活計,蔡威有的,法正一樣有份兒。這麼個貼心大姐在,到讓法正不像是個寄人籬下的可憐。
當然法正外祖家對此也是知道的。所以在過年的時候,法正外祖為感謝蔡家對外孫照顧,專門派人送來了年禮,那時蔡嫵才算知道人家全名。
不過知道名字以後,再看看和蔡威吵吵嚷嚷的法正,蔡嫵只覺得有種被雷劈的感覺:看來黑名單燒對了。歷史就是個不靠譜的:雅帝左慈是個挺能忽悠饒怪老頭兒;陷陣營高順是個寡言的面癱,和她通訊的郭嘉是個怕挨針怕喝藥的主兒,而將來的蜀漢的軍事棟樑如今竟是眼前這離家出走的破孩?
蔡嫵打量來打量去,怎麼看都沒看出所謂奇畫策算在哪裡。
要不距離產生美呢,上一世,她被三國那段波瀾壯闊所震撼,書裡寫的多好:良將輩出,攻城略地;智者多謀,運籌帷幄。忠義與背叛並存,仁德與陰險同在。英雄梟雄,美名罵名,好一齣蕩氣迴腸,慷慨悲壯。
可是現在?呵呵,蔡嫵真沒看出波瀾壯闊在哪裡。她懷疑,老爺把她扔過來,沒準兒就是懷著讓她幻想破滅的猥瑣目的呢。
過年後,時間過的更快,蔡嫵像是忽然意識到自己要出嫁,在繡嫁衣之餘擠時間給家人繡荷包、襪子、腰帶、給剛出生的侄子蔡清做衣服,三個月的、五個月的、一週歲的、兩週歲的、等蔡嫵做到五週歲時,王氏和陳倩終於發現她不對勁了。當孃的跟當嫂子的攔住人開始勸:這些東西不著急,你將來有時間再做就校
蔡嫵抓著衣服的開襟,眼淚汪汪:“娘,嫂子,你們就讓我做吧。我一想將來要回家都得人陪著,心裡就難受的針扎一樣。不趁著這會兒留下點什麼,我覺得空落。”
王氏眼一紅,抱著女兒拍她後背:“好,娘不攔你。你也注意身子,瞧這眼睛都紅了。過部多久你就及笄了,要是這會兒累垮了怎麼辦?”
蔡嫵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茫然道:“及笄?”
陳倩點點頭:“對。及笄。八後就是上巳節。後你就該齋戒了。阿媚,你不會把這事兒給忘了吧?”
蔡嫵從王氏懷裡爬出來,苦著臉:“我還真給忘了。”
王氏趕緊安撫:“沒事沒事。反正及笄前你也不用準備什麼。趁著這幾好好吃飯就好。”
蔡嫵點點頭,想想當初阿婧和陳倩那會兒好像也沒什麼要麻煩的,也就放心的任由王氏安排了。
真到及笄那,蔡嫵才發現自己想的確實有些簡單,及笄禮雖比不上加冠禮繁瑣,但也禮儀繁多。
先是五層禮服壓的人喘息不穩,再是在蔡家歷代先祖面前俯首叩拜。然後由王氏給她拿梳挽發,最後才是她恩師林玥給她把八寶旒金簪插入髮間,用珍珠月牙環束了額髮露出前額。
這還都不算完,蔡家那星宿老仙般的族長在看到林玥退下後,捋著鬍子邊滿是慈愛地看蔡嫵邊慢慢悠悠念一段長祝詞,期間,蔡嫵跪聽。
唸完以後,一位族長老才端著托盤從林玥面前走過,裡面放著寫有蔡嫵表字的帖子。老族長接過貼子,鄭重無比地從刀筆長老手中拿過族譜,在族譜上蔡嫵名後的空白處添一筆:“表字慧儇”。
這一筆添過,蔡嫵才得進行下一環節:跪拜祖先、跪拜父母、跪拜兄長、跪拜恩師、跪拜族人。等跪了一圈,蔡嫵頭暈膝軟時,司禮長老那聲響亮悠長的“禮成”才終於響起。
蔡嫵直起身,站在祠堂長階上望著不遠處眼睛噙淚的王氏和長嫂,忽然覺得鼻子酸酸,視野犯花。十五年恩寵愛護,受之感之。一朝及笄,她才心中恍悟:從今後,她再不是站在父母兄姐身後尋求庇護,撒嬌耍痴,任性妄為的蔡家嬌女。她的腳下將有一條新路要走,這條路上沒人能陪她,沒人陪得了她。孤獨有之,彷徨有之,磨難有之,唯孤身闖過,方能見陽關大道。方能站在那個人身邊,跟他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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