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二是八皇子和九皇子的生辰,又近年關喜慶日子,不多久即將閉朝旬休,無旨意不得進宮,鎮國公和成元候自然要趁壽宴,進宮來見見林淑妃和太后。
但每年壽宴也是太后和林淑妃最為頭疼的日子,因為平日在朝堂上有陛下威懾,鎮國公和成元候文武之列分明,才不敢造次。
但壽宴,純屬私宴,家事為大,鎮國公和成元候作為皇子外戚,自然得同席挨著坐,這簡直是針尖對麥芒,炮仗對火鏜,一點就著。
林淑妃早起就去了棲福宮,如臨大敵一般慎而重之的親自幫太后梳妝,然後懷著悲壯的心情前往夜殿。
成元候林萬鈞和兒子林建一路進宮來,帶路太監也頗為心驚膽戰,生怕和鎮國公窄路相逢,往年一個小太監帶路不留神讓兩位煞神撞上了,大喜之日從路上吵到夜殿,陛下因此很不高興,那個倒黴蛋挨板子、罰俸、降職、做苦力,就差沒砍頭了。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你收斂性子別惹事,如今三皇子和太子有結黨之勢,在他們面前,我們萬不可起爭執叫人有機可乘……”成元侯很是威嚴的囑咐道。
林建在旁背手低頭聽著,心裡犯嘀咕往年爹您跟鎮國公吵的最火,哪輪的到我惹事啊?娘都不願意一起來赴宴了呢,出門時還再三囑咐“看著你爹,苗頭不對就敬酒,不要讓他在陛下面前跟你三叔家吵!”
吵吵嘴陛下又不會降罪,怕什麼?林建不以為然的看了看身後跟著的送禮隊伍,上次聽說么九把玄鐵大錘送給三皇子了,本欲讓他出醜,沒想到對方輕鬆化解,爹在家裡呼天嘆地說九殿下敗家,白白失了一件曠世神兵。
這次壽宴,送九殿下的是一杆游龍長槍,送八殿下的是一把長虹劍,游龍槍乃精鋼打造,剛柔並濟,輕重適中,挑月擔日十分上乘。長虹劍是一把軟劍,可謂冷器中君子,薄若蟬翼,吹髮可斷,便於隨身攜帶。
這兩樣東西是成元侯四處託人在江湖上打聽名師臻白,從他那裡高價求買來的,哼哼!憑鎮國公家送什麼東西,也比不上這兩樣神兵了。
來到夜殿,成元候有些不自在的坐在了鎮國公下首的席位,哼,明明他是兄長,卻要坐在弟弟下首,光差這一點也夠讓人鬱悶的!
鎮國公蔑了一眼成元候拉長的臉,心中小得意一下,但臉上不顯,略微挪了挪身子離成元侯遠一點。
皇后駕到,和一眾妃嬪見了面,慧圇長公主湊上前請安“母后身體安康。”
“看這佈置,真真辛苦你了。又要顧著阿寧,又要籌辦壽宴。”皇后環視夜殿滿意的點了點頭。
“女兒不辛苦,為母后分憂解難,應該的。”慧圇長公主一欠身道,又看了看臺下頗有深意的笑道“今日又是一個修羅場啊!”
“嗯?”皇后微微一愣,看了看臺下的鎮國公和成元候,近身悄聲道“這二人在哪兒不是修羅場,難道……你這丫頭又做了什麼?”
“女兒懷疑有人栽贓沈貴妃,想利用我們坐山觀虎鬥,是真是假今天一試便知,母后坐好看戲就是了。”慧圇拍了拍皇后的手道。
皇后聞言心中一驚,尚有疑慮還欲再問,奈何人多,看了看慧圇一個安心的眼神,只好作罷,回頭再問。
不遠處的弗王看著皇后和慧圇長公主兩人,抱著胳膊不動聲色碰碰絳屏郡主“閨女,你去跟慧凝、慧心,你們姐妹坐一處!”
“父王,今兒雖然是家宴,但禮不可廢,我一個郡主哪有資格與公主同席?”絳屏郡主不解的說。
“父王覺得今日有戲看,你跟她們坐一塊兒,說不定看得更清楚嘛!”弗王意味深長的小聲勸道。
絳屏郡主聞言轉了轉眼珠,瞄見不遠處的成元候和鎮國公,又看看湊在一起說話的皇后和慧圇長公主,心中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