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疼!娘!輕點!疼死我了!”沈君拂疼得狼哭鬼叫在床上只打滾兒,韋氏命人鉗制住她又心疼又責怪“你還知道疼?跳舞時怎不喊疼?大夫說你這隻腳算是廢了,再不能單腿獨立了!”
“啊?那我會不會瘸?”沈君拂心裡發慌,瘸了還怎麼進宮?
“現在知道害怕了?”韋氏沒好氣的擦擦眼睛“放心吧!好好養著,瘸不了的!”
“那就好,那就好!”沈君拂輕拍胸口一臉慶幸。
韋氏看著女兒,想起那雙被抽了軟墊的舞鞋,心中暗恨,肯定是沈君憐那個小賤人做的手腳,差點兒害得她女兒殘廢!
女兒若是殘廢變成了一個瘸子,天下第一美人又如何?還不是不能進宮?甚至連個普通隕爵人家都不一定願意娶了!
不過,還好,不會殘廢,舞不能跳了也無妨,她的女兒已經是美名遠揚的天下第一美人了,進了宮,做了娘娘,哪裡還用跳什麼舞?
天下第一美人,配當今陛下一代明君,正是千古佳話啊!
幾日過去沈君拂腳傷見好,有一天下人來傳話,宮裡來人了,韋氏和沈君拂滿心歡喜的來到正堂。
來人是太后宮裡的綠檀嬤嬤:“沈大小姐不在嗎?”
“……她去大國寺上香,今日不在府裡。”韋氏心裡打了個突,仍畢恭畢敬笑臉相迎“不知太后有什麼話要嬤嬤前來?”
“陛下新帝登基,百廢待興,成日忙政務無心後宮,太后體恤後宮也沒幾個貼心人服侍,且陛下至今還未有子嗣,覺得愧對先帝,但朝局不穩,也不好大張旗鼓選秀納妃,故差老奴前來宣太后懿旨沈家嫡女婉秀慧中,品德賢良,甚得帝心,召其入宮封為嫆嬪,侍奉君王在側,望福澤臨運,開枝散葉保延皇嗣!”
“雖不是陛下聖旨,但大小姐得太后親召,日後進了宮定然無憂慮……”
“沈大小姐有福了,待她回來萬望夫人告知……”
沈君拂聞言如五雷轟頂,臉色蒼白,強扯著笑容和韋氏一起送綠檀嬤嬤出府。
沈君拂瘸著腳一路哭著自跑回房間,滿心羞燥,滿心難受,滿是心碎……
韋氏來到門前聽見女兒的哭聲又心疼又惱怒,憑什麼?她已經是沈國公府的正室夫人了!
她的女兒才情相貌哪一點不比那個沈君憐強得多?
她的女兒也由庶女變成嫡女了啊!憑什麼太后卻仍舊厚此薄彼?
女兒為了應下陛下的旨意,廢寢忘食日夜練舞,不惜腳跳廢!
這樣的情意,路人皆知,可為什麼?老天爺,你何其不公啊?
不行!我的女兒不能就這樣成了天下人的笑話!
韋氏狠狠的扒著門神情狠厲,骨節發白,指甲刮破了糊紗,走進去,坐在女兒身邊,沈君拂一見母親,撲進她的懷裡放聲大哭。
她是庶女,從來都要低人一等,小時候原配嫡母看得極嚴,不准她穿衣吃用和言行舉止有一絲逾矩,也不準和嫡出姐姐一起玩,防著她沾光,在爹爹面前得臉。
可是老天給她一張傾國傾城的容貌,娘盡力為她籌謀學習琴棋書畫,學習貴族禮儀,她爭氣,她努力學習女子才德,想為娘爭光,為自己爭個好前程。
可她還是被現實打敗了,她長得再美,再怎麼賢良淑德秀外慧中,可她是仍舊是庶女!
即便已經憑著娘扶正成了嫡女,可庶就是庶,不配得到幸福,不堪擁有愛情,沒資格為皇帝的妃子!
韋氏心疼如刀絞,輕輕拍著女兒的背哄道:“別哭,我的好女兒,別哭,你馬上就要進宮為嬪了,哭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