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聽見蕭世寧開門見山問這一句,沈貴妃看向他眼睛瞳孔微縮,面帶憂愁嘆了口氣“這……當年我與姐姐有些隔閡,平時在後宮並不是很親近,她死的時候我也不在她身邊。”
說到這裡她的臉上沒有愧疚,倒頗有幾分遺憾,那神情彷彿在講述一件遙遠而悲傷的事“當年你出事之後,姐姐受了重傷,我倒是和皇后還有其他妃嬪去看望過她,太醫說她傷勢太重又擔心你心神憂慮怕不能好,不過是捱日子罷了,所以陛下加派人手日夜找尋你,怎麼也得給她一個活下去的盼頭兒,可誰知她還是沒能熬過來……”
想起容花說過她和沈妃姐妹倆的過往種種,沈貴妃話裡只將代姐進宮導致姐妹情破裂的事一句帶過,她的話倒還有幾分可信。
蕭世寧不禁又問“姨母和我母妃是親姐妹,能有什麼隔閡呢?那她去世之前,你們釋懷了嗎?”
沈貴妃聞言眼神黯淡呆了呆,動了動嘴唇不知道該怎麼組合話語,見對方依舊眼神明亮,她心裡如同堅硬的冰面被擲了一塊石頭,石頭不沉,冰面不碎,就那樣突兀的鑲嵌在那兒堵得讓人難受。
“或許吧,也許只有我釋懷了吧”沈貴妃喃喃的說“斯人已逝,陳年往事無需再提,禮我送到了你慢慢看,本宮先回去了。”
目送沈貴妃緩緩離去的背影,蕭世寧回想著她剛才流露的神情和坦誠相見的話,她大機率不是兇手吧。
回頭看案上的東西,畢竟什麼人會把自己害死的人的東西貼心收藏還經常拿出來看呢。
沈貴妃面色沉重的緩緩走在宮道上,容玉在旁憂心忡忡說“娘娘,剛才三殿下問的話,似乎是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了。”
“容花在他身邊服侍,知道了也不奇怪”沈貴妃淡淡的說。
容玉見自家主子依舊淡然的樣子有些急“可要萬一,這容花汙衊娘娘,在三殿下面前胡說八道,豈不是給太子殿下和您樹敵?”
“那你看他像是信了嗎?”想起蕭世寧問她的神色,沈貴妃胸有成竹一笑“他會光明正大的問我,心裡就已經是不懷疑本宮了。”
“小姐,明日就是平南王進城的日子了,這平南王勤王救駕有功,又平息叛亂,陛下如今可全指著他呢,想來定是未來新君無疑了,咱們明天也去街上看看吧。”容花眼睛發亮的給沈君憐梳著烏油的頭髮說。
“平南王如日中天未來可期,世家大族哪個不是等著新君即位,好把自家女兒送進宮去,只不過咱們家以君拂的才貌,爹爹肯定是會送她進宮的吧,我何必去街上湊那個虛熱鬧?”沈君憐看著鏡中自己的臉淡淡道。
“這是怎麼說?二小姐雖然長了一副好皮囊,可庶出就是庶出!論出身氣度哪能跟小姐您相比?再說了長幼有序,真要選秀,老爺也不能壞了規矩越過您送二小姐進宮去呀,叫人知道豈不笑話。”
“別說了。”沈君憐輕斥一聲,細想想道“那你去找人,把明日之事透露給君拂知道。”
“為何呀?二小姐知道了肯定會去的。”容花不解的問。
“我若要去,衛氏肯定會找藉口不允,但若是君拂想要去,爹爹肯定會讓我跟著一起去互相照應。”沈君憐對鏡給自己簪上一支赤金摞絲簪花,仔細打量著鏡中少女尊貴明豔,這樣才像一個國公府嫡女的樣子,才更像平南王妃閨中時的樣子。
也許是一連幾天烈日炎炎,接下來幾天又綿綿陰雨,老天總有辦法讓人出不了門。
烈風來報,說蕭世寧定製的那些東西都已經做好了,蕭世寧得了信兒就趕緊出宮直奔聚仙齋,叫魏良魚棋候在門外,自己和徐文鵠在屋裡把保險箱組裝好,然後將鳳冠和雲履放進去鎖上,自己設密碼,鑰匙交給徐文鵠保管。
“如此精妙的鎖技真是叫人歎為觀止啊,難怪你又想做保物的生意,要想開這箱子密碼和鑰匙缺一不可,任他什麼樣的江湖神偷都束手無策,厲害厲害!”徐文鵠收起鑰匙讚歎連連。
蕭世寧得意笑笑,本來他身為正宮嫡子,應該日日去鳳翎宮給後孃請安晨昏定省,但蕭世寧不想去,閒暇時把玩那柄黃玉如意他才後知後覺背後含義,真沒想到後孃竟敢如此囂張的暴露出她的真實目的,也不知道壽宴上領會其意的有多少人?
真幸虧他當時沒有表現出十分喜愛的樣子,要不然他可稀裡糊塗被後孃拉下水,跟太子和美人姨媽站在對立面了。
回宮後蕭世寧心緒不寧的練著長槍,烈風平靜的對應一招一式,猛然間一擊槍桿,震的他虎口發麻拿不住槍,烈風又伸出長腿一勾,瀟灑的接住槍挽了個花“殿下無心練武,不知在憂心什麼?”
蕭世寧不接槍,煩躁的擦一把汗坐在臺階下“陛下為什麼還不出兵去雲來要人?他在等什麼?”
這些日子蕭世寧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再去弗王府一趟。
說起寶莨公主,烈風也沉默了,將長槍插回座架沉吟道“屬下也無從得知陛下在想什麼,不過眼下恐怕是分不出兵力去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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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最近朝堂上發生了兩件大事”烈風也坐下娓娓而談。
十年前靠近五尊山的椰域鬧土匪,朝廷通緝犯匪首金三用在蕉地佔山為王,起名太平山,且勢力日益壯大,凡過椰域、藍灣、蕉地的商戶百姓皆被搶劫個乾淨,雖很少殺人,但為禍一方十分猖獗。
三年前陛下親自給兩江巡撫下旨剿匪,剿匪順利但匪首金三用逃脫不知所蹤。
然而就在兩天前,太子揭發了兵部尚書萬東延欺上瞞下攔截地方官奏摺,蕉地官匪串通導致民不聊生一事,玄景帝龍顏大怒撤了萬東延,命左陽候白承業頂職。
又憂心無人可遣往蕉地剿匪,玄景帝對於蕉地匪患死灰復燃很是震怒,這次一定要派個得用的人親自去斬草除根!
“蕉地?”蕭世寧下意識想到他當初來聖都的路上遇見被搶劫的徐文鵠,該不會也是蕉地的土匪幹的吧?
那這土匪勢力範圍擴得挺大啊,如果他們夠得得民心的話揭竿起義也不在話下了。
可它關我什麼事兒?我只關心什麼時候去雲來要人救寶莨公主。
弗王如今還在府中軟禁,且立場複雜,問他又幫不上什麼忙,蕭世寧倒是跟玄景帝已經表明自己回宮的目的了,那麼再表一次應該也沒什麼,想到這兒蕭世寧又風風火火換下勁裝,準備去御書房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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