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過後的街道泛著潮溼的金屬光澤,積水裡漂浮著奶茶封口膜和碎珍珠。陳默蹲在外賣箱旁,指尖捻著那張被血月染紅的訂單,紙頁上的墨跡暈染成父親最後留下的配方——"新人類=父愛+奶茶+童童的眼淚"。
林玥的饕餮鎖鏈纏在手腕上,暗金色的紋路微微發燙。她盯著積水裡自己的倒影,忽然發現脖頸上的月牙胎記正在褪色,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抹去。
"童童的資料流還在系統裡。"她低聲說,"徐世謙的機械體雖然崩解了,但初代閣主的意識沒完全清除。"
陳默的掃碼槍已經燒燬,槍管裡殘留著幾行亂碼,像是童童最後留下的訊號。他抬頭看向天空,血月裂開的縫隙正在緩慢癒合,但云層深處仍閃爍著不祥的機械紅光——那是2099年的機械城殘骸,懸浮在時空夾縫裡,像一顆隨時會墜落的炸彈。
奶茶杯裡的記憶
他們回到奶茶店時,後廚的冰櫃已經融化成一灘青銅色的液體。店長的機械頭顱泡在裡面,天靈蓋彈開,腦機介面暴露在外,閃爍著微弱的藍光。
陳默把那張訂單塞進介面,系統突然彈出一條提示:
"記憶回溯功能啟動——請輸入金鑰。"
金鑰?
林玥的鎖鏈絞住機械頭顱,饕餮紋身順著金屬表面蔓延,像是在讀取殘留的資料。幾秒後,她猛地鬆開手,臉色微變:"金鑰是童童的眼淚......但她已經資料化了。"
陳默沉默片刻,從口袋裡摸出那本泡爛的《安徒生童話》。書頁間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童童站在1998年的奶茶店門口,手裡捧著一杯波霸奶茶,笑得天真無邪。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小字:"當你想哭的時候,就喝一口奶茶。"
他拿起桌上剩下的半杯奶茶,深吸一口氣,將照片浸入茶湯。
液體接觸照片的瞬間,杯底突然亮起血月的光暈,一滴晶瑩的液體從杯壁滑落,滴進腦機介面。
"金鑰驗證透過。"
系統全息屏展開,播放出一段被加密的記憶——
初代閣主的真相
畫面裡,1998年的徐世謙站在實驗室角落,而真正的操控者背對著鏡頭,後頸上有一塊與童童一模一樣的月牙胎記。
"血月能量已經提取完畢。"徐世謙低聲彙報,"但陳山海發現了配方的問題,他正在嘗試銷燬實驗資料。"
那人輕笑一聲,轉過身——
是年輕時的奶茶店長。
不,準確地說,是初代閣主寄宿在店長身體裡的意識。她的瞳孔泛著青銅色的冷光,手指輕輕敲擊著實驗臺:"陳山海以為他能阻止我?可笑。他女兒的資料流才是最完美的載體。"
"女兒?"徐世謙一愣,"童童是......"
"是我三百年前剝離的純善意識。"初代閣主冷笑,"她本該是我的備用容器,卻在輪迴中產生了自我意識。"
畫面跳轉,童童被鎖在培養艙裡,艙外是年幼的陳默,拼命拍打著玻璃。初代閣主的聲音在背景裡迴盪:"等血月能量充滿,我就能用她的身體重生,而陳山海......會變成新人類的第一個養料。"
記憶突然中斷。
林玥的鎖鏈猛地繃直:"所以童童根本不是實驗體......她是初代閣主的一部分?"
陳默盯著全息屏上最後定格的畫面——童童在培養艙裡對他微笑,嘴唇輕輕開合,像是在說:"哥哥,救我。"
血月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