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把外賣箱淋成了水族箱,陳默的手指泡得發白,青銅隨身碟在掌心泛著冷光。林玥的饕餮鎖鏈纏住奶茶店門把手,把卷簾門拽出一道縫。童童的全息投影從隨身碟裡鑽出來,穿著圍裙在積水上跳格子,每一步都濺起血月倒計時的數字。
"密碼是1998年8月15日的奶茶配方。"她停在第七格,腳尖點著水面下的實驗室藍圖,"但徐世謙改過原料比例......"
陳默突然想起洪水裡漂浮的波霸珍珠。那些刻著微型符咒的黑色圓球正在隨身碟表面遊動,拼出父親被困實驗室的監控畫面——陳山海用奶茶吸管在防彈玻璃上刻摩斯密碼,每劃一道都滲出暗紅的血珠。
"去配料間!"林玥踹開後廚冰櫃。本該存放奶精的架子上擺滿青銅器皿,最顯眼的位置供著個奶茶杯造型的香爐,三根電子香閃爍著"訂單配送中"的紅光。陳默的掃碼槍掃過香爐,全息選單彈出個加密檔案:《新人類培養液調配指南》。
檔案解鎖進度條卡在99.9%,最後0.1%的密碼提示是張泛黃小票——正是童童之前塞進外賣箱的那張。陳默把隨身碟插進香爐底座,1998年的洪水突然從冰櫃裂縫裡湧出,瞬間淹沒腳踝。
"他要重啟實驗!"林玥的鎖鏈絞住冰櫃門。徐世謙的機械體正在洪水中組裝,用泡發的實驗資料當建材,每張紙頁都印著奶茶漬寫的計算公式:"血月能量=黑糖波霸×洪水流速÷機械城廢墟密度"。
童童的投影突然扭曲成亂碼。陳默看到隨身碟裡湧出無數條青銅程式碼,像水蛇般纏住徐世謙的機械關節。那些程式碼的紋路和奶茶杯底的晶片一模一樣,每串數字都在洪水中化作實體珍珠,噼裡啪啦砸在機械體身上。
"你以為破解了配方?"徐世謙的機械眼彈出全息鍵盤,"真正的密碼在——"
他的聲音被突襲的珍珠雨打斷。陳默趁機翻找冰櫃暗格,摸到個青銅匣。匣蓋上刻著奶茶店價目表,日期停留在1998年8月14日23:59。掀開匣子,裡面是十二根試管,每根都標註著不同配料:"黑糖=陳山海的腦脊液""波霸=童童的骨髓細胞""冰塊=初代閣主的機械潤滑油"......
林玥的鎖鏈突然繃緊。洪水中浮出個培養艙,艙體裡泡著個胚胎,眉眼與童童有七分相似,但胸口嵌著塊機械晶片。培養液正是奶茶店的"血月瑪奇朵",吸管直通艙頂的青銅吊瓶,標籤上寫著:"新人類原型體NX000"。
"這才是終極配方!"徐世謙的機械臂拽斷鎖鏈,"用三個時代的災難做培養基......"
陳默的掃碼槍突然過熱爆鳴。鐳射束擊穿培養艙,胚胎液體噴濺在青銅匣上,那些配料公式開始重組。他看見父親的血與童童的細胞在奶茶杯裡交融,浮現出新的摩斯密碼——這次指向圖書館地下九層的禁書區。
"攔住他們!"徐世謙的機械觸手捅破冰櫃。洪水裹著1998年的實驗器材湧來,顯微鏡撞碎2023年的收銀機,培養皿卡住2099年的機械齒輪。童童的投影在亂流中閃爍,突然化作資料流鑽進陳默的掃碼槍。
"用我開路!"她的聲音從槍管裡傳出。陳默對準洪水扣動扳機,波霸珍珠子彈般射向實驗室藍圖示註的方位。每顆珍珠都在接觸水面的瞬間膨脹成救生筏,黑糖符咒組成導航燈,照亮通往地下九層的暗道。
暗道牆壁淌著奶茶色的黏液。林玥的鎖鏈刮下一片送檢,饕餮紋身突然暴走:"是稀釋的腦脊液!"她脖頸的金線蔓延成防護網,裹住兩人在黏液洪流中滑行。陳默的掃碼槍不斷彈出警告:前方檢測到血月能量峰值!
暗道盡頭是扇青銅門,門鎖造型是個巨型奶茶封口機。陳默舉起掃碼槍,童童的投影鑽出來親吻識別區:"密碼是童童的生日......"門鎖突然滲出鮮血,日期顯示屏瘋狂跳動,最後定格在1998年8月15日00:00。
門開的瞬間,血月光劈頭澆下。陳山海被鎖在實驗室中央的防彈玻璃艙裡,雙手浸泡在奶茶原料桶中,指縫間不斷滲出摻著符咒墨跡的血。他的白大褂上寫滿奶茶配方,袖口還繫著奶茶店圍裙。
"爸!"陳默的拳頭砸在玻璃上。血珠順著裂紋遊走,組成父親最後的留言:"配方是陷阱......童童的細胞會......"
徐世謙的機械體撞破暗道追來,觸手卷起原料桶潑向玻璃艙。奶茶液體接觸血月的瞬間,陳山海的身體開始資料化,白大褂上的配方自動上傳到隨身碟。童童的尖叫聲從掃碼槍裡炸開,整個實驗室開始坍縮。
林玥的鎖鏈纏住初代閣主的機械頭顱——那東西不知何時混進了戰場,正用吸管偷飲血月能量。饕餮紋身化作金色旋渦,將血月光與奶茶液統統吸入,實驗室像被扎破的氣球般急劇收縮。
"抓住配方!"陳默撲向正在消散的父親。他觸到一片虛擬衣角,下載進度條瞬間彈滿視網膜。陳山海的資料化作奶茶訂單,配送地址顯示:"給1998年的我,備註:別籤那份檔案。"
徐世謙的機械臂突然抓住隨身碟。他的外殼在資料亂流中剝落,露出底下的人類軀體——那具身體佈滿縫合痕跡,左手是1998年的徐世謙,右手是2099年的機械構造,胸腔裡跳動著初代閣主的青銅心臟。
"完美配方......"他捏碎隨身碟,血月能量凝成奶茶杯形狀的胚胎,"新人類要誕生了!"
陳默的掃碼槍突然自主開火。童童的資料流從槍管噴出,化作萬千熒光吸管扎進胚胎。奶茶杯裂開,裡面掉出個青銅八音盒,發條轉動時播放的正是《安徒生童話》裡《紅舞鞋》的旋律。
"密碼是舞蹈軌跡!"林玥的鎖鏈纏住八音盒。饕餮紋身映出血色舞步,陳默跟著投影踩踏實驗室地磚。每步都啟用一塊符咒,血月能量被引導著灌入初代閣主的機械心臟。
徐世謙突然慘叫。他的縫合軀體開始瓦解,1998年的左手抓著實驗記錄,2099年的機械臂卻在銷燬資料。童童的資料流從裂縫鑽入,在他腦內播放奶茶店監控——畫面裡,年輕時的徐世謙正往原料桶偷加血月能量,而指導他操作的神秘人後頸有塊月牙胎記。
"你才是初代閣主的傀儡!"陳默踩下最後一步舞姿。實驗室徹底坍縮成個奶茶杯大小的奇點,將所有人拋回2023年的暴雨街頭。
外賣箱靜靜躺在積水裡,箱蓋彈開,飄出張完好的訂單。備註欄更新為:"配送完成,隱藏配方已解鎖——新人類=父愛+奶茶+童童的眼淚。"
林玥撿起泡爛的《安徒生童話》,被血月染紅的《紅舞鞋》插圖上,多了一行父親字跡的批註:"當童童跳完第七支舞,記得給她買杯正常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