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中午,親家雙方要在鎮國公府補桌,彌補成親當天酒宴只辦了一半的遺憾,盛知這才來接弟弟回家,順便把事情原委給他講一遍,讓白亦陵有個心理準備。
兄弟兩人都盼著這場酒席能安安穩穩地過去,可惜這個美好的願望終究還是實現不了了。
白亦陵一進了盛家大門,外頭的丫鬟就一路小跑進去通報,過了片刻,陸茉就急匆匆地從正廳裡面跑出來了,一把將小兒子拽過來端詳。
盛知故意說:“娘,這有兩個兒子,你可以一手抱一個。”
陸茉道:“一邊去。”她心疼地『摸』了『摸』白亦陵的臉,“你這破孩子,天天像個小瘋狗似的在外面瞎跑,一離開家就兩個多月,看看瘦成什麼樣了。”
盛知在旁邊哈哈大笑,白亦陵也微笑著說:“二哥,我要咬你了。”
盛知笑道:“別,別,你胃口這麼好,還是等著吃今天中午的宴席吧。娘,別在這裡站著了,咱們進去。”
盛冕也從屋子裡面出來了,笑著叫他們母子幾個進去,陸茉依依不捨地鬆開小兒子,白亦陵卻拉過她的手,順勢將一個玉鐲子套了上去,端詳了一下,笑著說道:“走吧。”
他這次出公差的地方盛產玉器,白亦陵給家裡的每個人都買了東西,只是盛鐸和盛季去接周家的人,都不在府上。他逗盛源和盛迎玩了一會,直到兩個孩子都嚷嚷著餓了,那頭才有一大幫子人吵吵嚷嚷地進了鎮國公府。
白亦陵早有心理準備,臉上帶著笑迎了出去,走在最前面的是盛櫟和一個瘦高的年輕人,長得很是斯文乾淨,正是禮部侍郎周高懷。
盛鐸也好久沒見弟弟了,拍拍白亦陵的肩膀,給兩人介紹了一下。周高懷也是剛剛升遷不久,聽說過白亦陵的名聲,但也沒想到他長得如此驚豔,怔了一下,連忙先對他行禮,叫了一聲“郡王”。
白亦陵揖了揖,笑著說道:“姐夫怎麼如此客氣,叫我遐光就好。”
他的語氣身份謙和,周高懷有點驚訝,盛知笑著說:“女婿上門,自然緊張了。行了,瑜信,小妹,都進去吧。”
白亦陵心裡剛想著,這不是挺好的嗎,就聽見後面有人高聲說道:“這院子也太大了,廊柱上的畫都是金子澆出來的,這、這得多少錢啊!”
說話的是周高懷的姨母。這宴席按理說應該由男方來辦,因為周高懷家裡貧困,在京都也沒有宅子,盛冕這才說請親家到鎮國公府來,大家一同吃頓飯。
本來沒有這些七大姑八大姨什麼事,是周母覺得鎮國公府請多少人都不差錢,乾脆將家裡二十來口人都給帶來了,讓他們也見見國公爺和公主住的地方是什麼樣的,說白了,也是想顯擺一下自己這個出身高貴的兒媳『婦』。
盛家人已經見識過了,都裝作沒聽見。
盛鐸的妻子聶瑩陪在一邊,只是微微地笑著,也不說話,周高懷的姨母見狀,就悄悄拽著周母到一邊嘀咕:“你瞧瞧這個地方,多大多敞亮,可比阿懷那個地方好多了。要是能住進來,多享福啊,以後咱們要來看他,空屋也多,多少人都住得下。”
周母一聽覺得很有道理,吃飯的時候就滿臉堆笑,把這事跟陸茉說了:“……我們不像親家這麼有本事,能置辦得起大宅,那邊地方小,就怕委屈了媳『婦』。要是阿懷和櫟娘都來這邊住,更舒服些不是?咱們以後來往起來也方便。”
周母這話一說,盛櫟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當時差點把筷子給扔到地上去,陸茉也差點氣笑了。
男方家理直氣壯地說買不起宅子就已經難得一見了,更何況她聽個音就明白對方打的算盤,什麼叫“以後來往起來也方便”?他們的意思不就是明擺著想一起來國公府裡住嗎?這家人多半是覺得,周高懷娶了盛櫟,整個鎮國公府就都是他們的了。
出嫁的女兒能帶著夫婿住到家裡,對於爹孃來說可以少擔心一點,確實不是壞事。但是京都的人聽了這件事能笑死,盛冕和陸茉也不能不考慮另外幾個孩子的感受——估計盛知跟他們一塊住上不到三個月,就得上吊去了。
周高懷道:“娘,你別『亂』說。”
周母不理他,只是催促陸茉:“公主,你說呢?”
陸茉笑著說:“女兒能在身邊,那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那一會就去周府搬東西吧,親家別忘了把高懷當初下聘的金銀拿回去。”
周父周母聽了這話都是一怔,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能進來住盛家還要退聘禮,周父生怕聽錯了,搓著手小心問道:“這話可不是說笑吧?”
這幫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結了親就是同等身份,和盛家這樣的門第對話都不見半點禮貌恭敬,跟他們計較掉價,不擠兌擠兌他們又實在憋氣。
原本大家還想衝著盛櫟的面子忍一忍,但這種人蹬鼻子上臉,越是讓著越不行,還不如讓他們知道知道輕重。更何況,盛櫟自己做出的選擇,也該長教訓了,畢竟她的日子不是靠盛家人讓出來的。
陸茉淡淡一笑。
盛知從成親當天憋的氣就沒順過來,好不容易母親大人發威了,他立刻會意,連忙笑著介面道:“自然不是。女兒女婿要住到岳丈家,這不就是入贅嗎?難得二老有這個心,通情達理,聘禮我們當然要退回去。”
周母大驚,連忙道:“那成什麼樣子,我兒子這麼大的官,怎能入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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