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陵當然記得,盛冕庶出的弟弟盛昊當初想借高歸烈的手坑他,結果不小心坑了桑弘蕊,被判充軍流放,不到半年就在一次軍變中被人給失手打死了。當時大家還談論了一番,懷疑他是被桑弘謹偷偷下黑手給弄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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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盛昊也是盛櫟的親生父親,只不過盛櫟是父母私通所生,後來盛昊又害死了她的親孃,盛櫟對這個父親恨的牙癢癢,平常連多提他一句都不願意。
“這還忘不了。”白亦陵疑『惑』地說,“他不是已經死了嗎,這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盛知嘆氣道:“甭提了,陰魂不散,就是因他而起的。”
父母私通生下的孩子,是“『奸』生子”,不論你身上的血統如何尊貴,只要沾上“『奸』生”兩個字,那麼地位就比庶出還要低的多了。平常盛家的人從來不提,外人也不知道,因此自從盛昊死後,盛櫟從來也沒想過這件事。
直到前不久,白亦陵剛剛離開京都,就有人找到盛櫟,自稱是盛昊的遠方親戚,知道她的身世,衝盛櫟要銀子。
盛知道:“那一陣子正好趕上娘要給妹妹議親,不知道他是不是聽到了風聲才想到過來勒索的。那小子跟盛昊沾著點遠親,本來也被流放了,但因為是被牽連,所以挺快就放回來了。他大概是以前聽盛昊提起過這件事,所以就上門勒索,跟小妹說,讓她給一千兩銀子當封口費,這事可以就此不提,否則就宣揚的人盡皆知,她也別想嫁人了。”
白亦陵道:“然後呢?”
盛知說,盛櫟平生最恨的就是跟盛昊有牽扯,這個過來勒索她的人不但是盛昊的親戚,說話還十分無賴,盛櫟當場就急了,讓下人動手打他。
結果那個小混混敢過來勒索鎮國公府的小姐,並不是全無準備,自己也帶了一幫狐朋狗友,結果雙方就混戰起來,最後是周高懷路過,幫盛櫟解了圍。
白亦陵道:“太沖動了。”
盛知也這樣想,點了點頭:“你也知道小妹那個人,『性』子太擰了,人又傲氣,當初二叔是她親爹那件事她就完全可以跟家裡說明白,但就是死撐著自己謀劃,說到底還是覺得沒面子。這回也是,那個小混混幾句話就把她給『逼』急了,偏偏越是這樣,事情鬧得越大。”
白亦陵道:“所以就是因為周高懷救了她,她就看上了周高懷?”
他覺得英雄救美這種事,不太容易打動自家這位二小姐。
盛知道:“不,是那幾個小混混在打鬥的過程中將小妹的身份給叫喊出來了,這件事就沒捂住。人言可畏,原本身份相當的幾戶人家不願意要她這樣的媳『婦』,親事也沒說成。後來周高懷上門,說他不在乎小妹的出身如何,想娶她為妻,小妹自己願意,爹孃都勸不住,最後也只能由她。”
其實盛知這寥寥數語,已經把事情說的非常簡單了。盛櫟愛鑽牛角尖,她的身份傳出去之後,人人都知道了她的母親是個偷漢子的侍妾,她的父親流放而死,她自己是『奸』生子,原本的公主養女一下子被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一時間誰都受不了。
盛櫟也知道自己要找個好婆家怕是不容易,周高懷年輕有為,又能說出這樣的話,她一半是感激動心,一半也覺得以自己如今的境況,能嫁給禮部侍郎已經不錯了,所以認準了周高懷,執意要嫁,還希望嫁的越快越好,也讓那些背後風言風語說沒人看得上她的人看看。
她硬是要爭這口氣,盛冕和陸茉是不贊成的,就連盛季都去跟妹妹談了好幾回。只因為周高懷這個人出身貧困,盛櫟卻又錦衣玉食慣了,兩人並不般配。
並不是鎮國公府的人嫌貧愛富,而是很多時候,生活習慣和成長經歷差別太大,要過到一起不是那麼容易的。
可是盛櫟急於將面子挽回來,死活不聽,折騰了幾番之後,還是嫁了。也正是如此,盛冕和陸茉知道白亦陵辦差危險又辛苦,怕他分心,商量了一番,就沒把這些事告訴他。
果不其然,成親當天,周高懷家裡就從鄉下來了一幫親戚,據說當時不光興沖沖地要鬧洞房,甚至還想點數新娘的嫁妝,弄得盛櫟很不高興,拜了天地之後,酒宴辦到一半就取消了。
這一連串的事情,白亦陵聽著就糟心,可想而知最近家裡人的心情有多差了。
他在家裡跟盛櫟的關係並不算很親近,心裡也覺得她這樣做有失妥當,但是現在成親都已經將近一個月了,他要是也跟著抱怨,除了讓家人更不痛快之外,一點用都沒有。
白亦陵道:“倒也不能這樣說,要成親的是他們兩個,二姐喜歡周高懷,自然看他什麼都好,也未必就過不到一塊去,畢竟周高懷的家人不跟他們一起住。一會我跟爹孃說說,讓他們別為了這事煩惱。”
不瞭解白亦陵的人知道他在北巡檢司供職,聽說他做過的事情,一定會將這個人想象的嚴厲冷漠,鐵面無情。只有跟他親近的人才能感到,當白亦陵面對著親人朋友的時候,他說出來的話永遠溫和得體,令人舒適,帶著一種不動聲『色』的體貼。
盛知搖頭一笑,『摸』了下白亦陵的腦袋:“小子,真會說話。但願吧。”
他起身整了整衣服:“人生在世就是這樣,總不能事事順心,只能都往好了去想,比如我光棍一條這麼久了,不是也沒找到自己的夢中情狐?我就不急,慢慢找唄……啊,對了小弟,你什麼時候請陛下來咱們府上吧,給我『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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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惦記著『摸』皇上的,天底下也就這一位,白亦陵無語片刻:“我覺得你不用那麼費事,找個雞『毛』撣子就能過了。”
他也站了起來,說道:“走吧,回家。”
白亦陵離開京都的這段日子,不光盛家人惦記,陸嶼更是想他想得不行,要不是政事繁忙,早就跑過去了。白亦陵還沒進城,他就親自出去接,直接把人弄到宮裡住了兩天才肯放出來,因此白亦陵還沒見過盛櫟的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