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嘿嘿笑了兩聲,不以為意:“不急不急,我要等著找個小巧可愛『毛』絨絨的。”
他們說了這幾句閒話,上面陸嶼已經舉了筷子,臣子們也逐漸開始吃喝談笑起來,不再拘束。中間的舞姬們翩翩起舞,姿態婀娜。
眾人已經將身上厚重的禮服換成了較為舒適的便服。因為宴會設在登基大典之後,如此盛事,參與的人員眾多,除了各位大臣之外,還有他們的家眷也一併出席,整個大殿上幾乎坐滿了人。
陸嶼倒也沒什麼架子,不時與身邊的大臣們談笑幾句,臣子們也都陪著談笑風生,全部精神都集中在皇上說了什麼話上面。
畢竟陸嶼就算在白亦陵面前表現的再怎麼隨意親近,對於他們來說,也已經是心機莫測的帝王。
而另一頭的女賓席上,氣氛就輕鬆多了,此時六宮無主,臣子的家眷們沒有管束,此時總算找到了說閒話的機會,紛紛低聲議論起剛才發生在登基大典上的事情。
“白大人換了這件月白『色』的便服也好看的緊,怪不得連陛下都為他神魂顛倒的!”
“可不是嘛,我還是頭回見到除皇帝以外還有第二個人上明光臺,陛下彷彿生怕有人跟他搶人似的,恨不得全天下都知曉白大人跟他在一塊了。”
“聽說……原先白大人自己還不大願意。別說他了,鎮國公府上下也都不大同意,聽聞陛下還是皇子之時,下了很大的功夫才將他們打動,所以也就格外緊張吧。”
“不錯,剛才聖旨中的意思,分明是在說……陛下以後不再娶妻……”
眾女子紛紛欷歔了一陣,皇家的子嗣問題輪不到她們掛心,只是人比人氣死人,想想自家那幫嬌滴滴的小妖精,再看看陸嶼對白亦陵的一往情深,她們當了大半輩子的女人,活的竟然還不如一個男人!
當然,長得也不及那個男人好看就是了。
已婚『婦』人多半是想到自己的境遇而感慨羨慕,周圍還有不少未出嫁的小姐心碎了一地,無精打采地不想說話。
就算是白大人娶了妻生了子,好歹她們還都有個當郡王側妃的盼頭,也不至於這樣難過,可是陛下忒霸道了,如此一來,哪個姑娘家還有機會?
那可是晉國的第一美男子啊,心好痛。
正議論著,桑弘蕊冷不丁地說道:“今日皇上登基,我晉國又遇明君,這樣的大好日子,怎麼我瞧著丘小姐像是不大高興呢?”
她的語氣像是關懷,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丘大學士之女丘珍神情一滯,側頭看了桑弘蕊一眼,顯然被她給說中了。
大夥都是神『色』瞭然。人人都知道,在皇上登基之前,丘大學士就一直對身為淮王的五皇子十分看重,並且頻頻示好,有意將丘小姐嫁給他,但淮王的態度卻不怎麼熱絡。
結果聽說在前一陣的變『亂』當中,丘大學士彷彿是自作主張,得罪了白指揮使,不僅被連貶三級,今天的宴席上皇上也一直沒搭理他,連帶著丘小姐這份皇妃夢也做不成了,她的心情自然不會好,桑弘蕊這是明知故問,沒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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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珍也有點來氣,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她迎著桑弘蕊的目光笑了笑,說道:“側妃說的是哪裡話,我只是為了剛才陛下和白大人的事情而感動罷了。咱們晉國皇室的人大多痴情,瞧瞧臨漳王殿下不也是如此嗎?聽說為了一個人空懸正妃之位,說什麼都不肯娶呢!”
這話可真是扎心了,桑弘蕊臉『色』一沉。她跟丘珍不熟,剛才的那幾句話本來是想挑撥起對方對於白亦陵的不滿,結果可能是平常為人倨傲慣了,說什麼話都有一股挑釁的味道,反而讓丘珍誤以為桑弘蕊是為了奚落她。
桑弘蕊沒想到這個丘小姐長得嬌滴滴,說話還挺尖刻,也不高興起來,冷笑道:“倒是專情呀,可惜專情的不是你。不管側妃正妃,總歸也是王爺的妃子,比起嫁不出去的好多了。”
其他夫人小姐眼見這兩個人說擰了,暗暗交換眼『色』,連忙勸解起來。這樣的場合之下,要是兩人起了爭執驚動皇上,那她們這一片的人都落不了好。大家不得不端著笑臉耐心哄勸,心裡卻在暗罵臨漳王側妃就會找事。
正在這時,一舞方畢,坐在高席上的陸嶼忽然放下酒杯,揚聲笑道:“如今裴王之『亂』已經平息,幸得諸卿平安無事,還可坐在席上飲宴。卻不知若是當時朕沒能及時折返京都,各位又將如何作為呢?”
他談笑之間,忽然仿若無事一般說了這句話,語音朗朗,周圍的私語頓時都消失了,這正好趕在了一曲歌舞跳至尾聲,整個大殿更是安靜的出奇。
這個問題非常不好回答,人們暗暗在心裡揣摩皇上的意思,當時在變『亂』中立場堅定的人還好說一點,有的臣子卻是想到自己當時的某些言行作為,後背上暗暗出了一層冷汗。
有的人不敢直視聖顏,甚至偷偷去瞧白亦陵的表情,想從他的舉止之間看出陸嶼的用意,可惜白亦陵的『性』情更穩,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一點真實情緒都看不出來。
正在這時,盛知起身一拜,含笑回答道:“臣當時正在宮中被叛黨追殺,要不是陛下及時來到,怕是此刻要去奈何橋頭喝上一碗孟婆湯。臣尚未謝過陛下的救命之恩。”
他這樣一說,氣氛頓時輕鬆起來,陸嶼笑道:“二哥過謙了,以你的本事絕不至於如此。”
他直接稱呼“二哥”,語氣親厚,別說其他人,就連盛知自己都是一頓,隨即笑著再行一禮,坐回了坐席之上。
有他這個皇上的“大舅子”開頭,其他的大臣也逐漸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回答起來,陸嶼含笑聽著,不時評點幾句,彷彿真的只是隨口一問而已。
說了一會,陸嶼的目光忽然落到丘『潮』身上,彷彿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丘愛卿,是不是今天的酒菜不好?”
丘『潮』一驚,連忙起身說道:“陛下說笑了,宮宴上的酒菜都是臣平時吃不到的,味道頗佳。”
陸嶼道:“那你為何如此愁容滿面,連話都不願意說一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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