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聲道:“這女子名叫琥珀,是我等辦案時遇見的,因為無人依靠,孤苦伶仃,所以六哥好心收留了她,之前一直暫住在六哥……暫住在白指揮使的府上。她也正是這次倒酒的人。”
琥珀早已嚇破了膽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盧宏恨恨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結果就在方才,臣發現她鬼鬼祟祟地想從大廳中溜出去,臣便假作不知,將她放走,又偷偷跟在後面,發現這女人到了池塘邊洗手,還要將什麼東西扔進去,臣便將她抓住一搜,發現她的指甲當中藏有極樂散的『藥』粉!”
他把一包東西雙手呈給陸嶼:“要扔進池塘裡的東西,也是同樣。”
陸嶼簡直恨透了這東西,臉『色』鐵青,接過極樂散之後轉手遞給了邵太醫。
邵太醫驗過之後點了點頭,盛知道:“琥珀,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傅敏緊張地看著她,幾乎要暈倒,但這個時候,她不得不保持絕對的清醒,隨時應變。
就算那包『藥』粉還能說成是自己撿的,指甲中藏毒這件事卻是怎麼也抵賴不了,琥珀吶吶地說道:“民、民女……”
這毒還真不能怪她,琥珀也沒想下到酒裡,明明是白亦陵在她倒酒的時候碰了她一下,才讓琥珀不小心將指甲裡的『藥』粉提前浸到了杯中,都是意外啊!
琥珀有口難言,心思百轉之間,唯獨記住的就是白亦陵平時對她的好,她也說不上自己是害怕還是悔恨,淚水流了滿臉,膝行幾步,撲倒在白亦陵面前,連連磕頭:
“大人,民女知錯了,民女只是一時糊塗,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大人看在往日的情面上,饒了民女一命吧!”
白亦陵沒說話,盧宏喝道:“哭個屁!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琥珀囁嚅道:“我、我……”
她心中權衡自己這個時候將傅敏供出來到底有沒有好處,但是舉棋不定,李凝見狀,冷冷地道:“不說沒關係,拖下去上夾板,看她的骨頭有多硬。”
琥珀大驚失『色』,不顧他身體虛弱,抱住白亦陵的腿不肯撒手,高聲叫道:“白大人你救救我吧!咱們之間好歹有點情分在,我求你了!你忍心看著我被帶走嗎?白大人!”
她說到這裡,胸口卻忽然一痛,整個人被一記窩心腳給踹了出去,喉頭一腥,竟然吐出了一口血。
陸嶼恨的咬牙,抬手將佩劍抽了出來,指著琥珀的胸口,厲聲喝道:“你還敢向他求情?恩將仇報,不思悔改,本王今天就殺了你這個賤婢!”
他簡直是暴跳如雷,眼看著竟是真的動了當眾殺人的心,白亦陵情急之下,脫口道:“陸嶼!”
小道具消耗的差不多了,他的身體正在逐漸好轉,但還沒到能及時阻止陸嶼的份上,一著急脫口直呼其名。
這一喊不是為了琥珀,是怕傳出去陸嶼的名聲不好聽。
周圍有幾個人『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陸嶼看了白亦陵一眼,臉『色』倒是稍有緩和,衝他點了點頭示意放心,負手站定,冷冷地說:“把這賤婢拖下去吧。”
琥珀覺得胸口劇痛,不知道是不是連肋骨都被陸嶼踹斷了,但是『性』命攸關,她不敢有半點耽擱,勉強支撐著喊道:“不、不要!我說,這些都是永定侯夫人指使的,我也是迫不得已!”
她惶急之下,這話幾乎是尖叫出來的,聲音極大,周圍眾人聽得明白,一時譁然,謝泰飛和傅敏站在人群之中,登時成了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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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凝一把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喝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可有證據?”
陸嶼則是猛地一抬頭,目光如電向謝泰飛看去,那種雷霆之怒幾乎要化作實質,灼然欲出。
他這邊給這對夫妻攢了一筆賬,只等著證據送過來就要清算,沒想到對方倒是有本事,陰損招數一個接著一個。
一場大戲搬演至此,總算把要唱的詞都唱出來了,比起其他人的驚怒交崩,身為當事人的白亦陵倒是平靜的多,只是一言不發地坐著。
謝泰飛原本不知道白亦陵是怎麼回事,見到將琥珀牽扯出來的時候,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種不祥的感覺,直到琥珀那一嗓子喊出來,他意識到自己再次被妻子所連累,簡直怒火中燒,瞪向傅敏。
擔心了半天,這恐怖的一刻終於來了,傅敏的身體幾乎顫抖,斷然說道:“這丫頭昏了頭就像瘋狗似的『亂』咬,她明明是白府的人,我之前怎生見過?我加害自己的親生兒子,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盛知忍不住冷笑道:“剛才你的親、生、兒子吐血昏『迷』的時候,你一言不發,這時候被人說了兩句倒是急了,夫人的愛子之心真是偉大。”
傅敏怒道:“盛侍郎,我們家裡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說不定是琥珀在白……在白大人府上住著,表面上是被好心人救了,實際她一個姑娘家,不知道遭遇了多少委屈折磨,所以心生憤恨想要報復,這會又推到了我的頭上!”
到這一步她也算是徹底撕破了臉,暗指白亦陵偽善,對琥珀起了非禮之心,才故意把她弄到自己府裡,招致琥珀的怨恨實在是自作自受。
這番說詞太過無恥,陸嶼本來怕白亦陵難受,不想跟她多廢話,此時也是忍無可忍,怒喝道:“住口!”
眾人面『色』各異,對於這場鬧劇簡直都失去了評判的能力,唯一的感覺就是,有這樣的母親,白亦陵真的把事情做到什麼份上都不算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