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度的憤怒當中,他猛然想起之前去暗衛所時看到的一些東西,恨恨地說道:“白指揮使出身暗衛所,據本王所知,那裡的人經過特殊訓練,極樂散用在他們身上,不可能起到正常的效果!邵太醫,你再給我仔細看一看!”
這話說到了點子上,極樂散確實是一種厲害陰毒的『藥』物,但是傅敏拿它來算計白亦陵卻是錯了。因為有一點她沒有預計到,那就是白亦陵出身暗衛所,經過特殊的訓練,對這種東西是有免疫的。
在他小的時候,因為一些前輩用這種東西鎮痛,最後導致身體衰敗,神志失常,不但對任務造成了很大影響,還會成為敵人攻擊的軟肋,所以暗衛所再次培養新人的時候,又增加了『藥』物方面的免疫訓練。
極樂散這種東西,對於普通人來說,剛開始服用下去的時候可能會感到輕鬆快樂,但是暗衛只要沾上一點,就會產生抗拒的反應,依體質不同噁心嘔吐甚至中毒,絕對不可能像傅敏期待的那樣成癮。
事實上,白亦陵碰到這東西的時候,頂多會覺得有點反胃,他倒是想著要稍微把效果誇大一些,用這件事揪出傅敏,可惜系統的小推手給力過了頭,硬生生把效果誇張了數百倍。
暗衛對極樂散免疫這件事除了陸嶼之外,在場的幾乎沒有人知道,傅敏聽到他的話,簡直震驚無比,萬萬沒有想到機關算盡之後,事情居然會發展成這樣!
按照原定的計劃,她讓琥珀在平時用於給白亦陵做飯的水缸當中加入少於極樂散粉末,使他逐漸成癮而不自知,而後在加冠禮過後的筵席上,故意將摻有極樂散的食物在白亦陵面前打翻,在眾人面前激發他的『藥』癮,就算是成功了。
混『亂』之中,很容易快速將打翻的食物處理掉,即使不能及時處理,朝廷官員偷偷服食極樂散這項罪名他也絕對跑不掉,加冠禮上當中爆出這麼大的醜事,他不可能再繼承侯府。
可是現在一切都脫離了控制,為什麼她還沒有來得及命令琥珀下『藥』,白亦陵就莫名其妙地提前發作了?
傅敏的腦筋轉的很快,她突然想起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那就是,白亦陵服食極樂散之後會感到不舒服,但是琥珀到了他府上之後,他所吃的應該都是含有這種『藥』物的東西,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是琥珀已經背叛了自己,還是白亦陵在裝模作樣?
難道實際上——白亦陵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打算,只是一直在隱忍著等待最後一擊。自己用琥珀這步棋來害他,他就同樣用琥珀反將一軍。
不,這太可怕了。
傅敏拼命想把這種想法壓下去,但是恐懼卻像一張大網那樣兜頭罩下來,幾乎勒的她不能呼吸。她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袖,偷偷去看琥珀的表情,見琥珀也是一臉驚慌茫然。
傅敏倒寧願這件事是她做的。
白亦陵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的朋友同僚們都已經第一時間湊了過來,想要看看他的情況,只是剛才陸嶼抱的太緊,他們根本『插』不進手去。
這時總算有了說話的機會,南巡檢司的另外一名指揮使李凝站在白亦陵身邊看了一會,接著陸嶼的話沉聲說道:“我也認為這件事有故意陷害的嫌疑,不然偏偏發生在這加冠禮上,也太巧了。但是如果有人陷害,那麼他陷害白指揮使的目的是什麼?或者說,還是他其實想要害的是別人,偏偏讓白指揮使倒黴趕上了?這些事情都必須要弄明白。”
他頓了頓,又冷冷地補充道:“這不是為了白指揮使,是因為整件事,與在場每一個人的『性』命安危都息息相關。”
陸嶼和李凝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在場眾人臉『色』凝重,都表示願意支援徹查,所有的人都留在大廳裡面暫時等候,不再進出。
畢竟動手的人實在是太歹毒了,居然用這種方法來害人。這事落到白亦陵頭上還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要是換了個容易上癮的普通人碰上,這輩子就算毀了。當朝為官的,誰都難免有幾個仇家,對這種事也就格外在意。
盛知道:“淮王殿下,臣身為刑部侍郎,查探真相乃是分內之事,這件事請交給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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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嶼咬牙切齒:“行。再請李指揮使協助盛侍郎,二位務必將這件事查個明白!”
盛知和李凝對視一眼,點頭稱是。
“不用查了。”
這時,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來。
混『亂』當中,這有氣無力的聲音低到,盛知和李凝根本就沒聽見,倒是陸嶼立刻在白亦陵的椅子旁邊蹲下來,握住他的一隻手,欣喜道:“你醒了!太醫,太醫你過來看看他!”
他這一天失態的次數實在太多了,幸好極樂散這個名字太過嚇人,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在這上面,才沒有對陸嶼超乎尋常的在意聯想太多。
白亦陵反握住他,壓低聲音,迅速地說道:“不用擔心,我其實沒事。”
陸嶼簡直要心疼死了,說道:“你總是這樣,不管自己有多難受,都不願意跟別人說。”
白亦陵默默地捂住了臉。
邵太醫看過之後鬆了口氣,欣慰道:“醒了就好。身體沒有大礙,恢復的很快,等一會『藥』勁被化解就沒事了。”
陸嶼用手撐住額頭,深深地撥出一口氣,感覺自己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風暴。
盛知在大廳的另一頭詢問苑奴白亦陵從早上到現在的飲食,李凝聽見陸嶼的聲音,也匆匆趕到白亦陵身邊,向陸嶼行禮之後,俯身試了下白亦陵額頭的溫度:“醒了,感覺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