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唐雨心按時來到了指定的地址,剛一進門,便有侍從迎了上來,將她帶引到楚薇的面前。
見到唐雨心時,楚薇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了下,勾起唇說道:“你終於來了,我剛剛還在想,你會不會因為太愧疚而不敢出來見我呢。”
唐雨心將包包放下,在她對面的座位坐下來,語氣很平淡:“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不要拐彎抹角的。”
楚薇嫵媚地一笑,對唐雨心的冷淡也不覺得意外,直接開門見山道:“我要你答應致遠合併的案子,利益三七分,我們致遠佔大頭。”
唐雨心抬起眸,目光和她對上。
來這裡之前,她已經預料到楚薇會在這個案子上做文章,但也沒料到她會獅子大開口,三七分,她還真敢說得出來。
唐雨心沒有沉默太久,似笑非笑地反問,“既然你們要大頭,那是否也意味著你們會攬下那七成的風險和義務呢?”
“不,”楚薇無視唐雨心射來的危險眼神,將意思表達得更明白些,“合同的細則還是照著原來的,只不過要改的是我剛剛提的那兩個要求,從你們要求的收購變成合並,利益五五變成三七。”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你?”唐雨心臉色陡然一變,語氣很冷。
楚薇斂了笑意,一字一頓地開口,“唐雨心,不管憑什麼,你都必須答應我,因為,這是你欠我的。”
唐雨心的唇抿得很緊,放在膝蓋上的手,無意識地握成了拳。
“抱歉,恕我無法答應你。”沉默許久,她淡聲開口,如同過去無數次做決策時一般的冷靜,“這件事實在牽扯了太多的利益,不是我一個人就能說了算。”
楚薇低下頭,不緊不慢撥弄著咖啡勺,“你少唬我,你們公司既不是家族企業,你也沒有合夥人,董事會那裡又全是你的人,你決定的事情,誰又敢攔你?”
“我身為法人代表,就應該要維護整個公司的利益。”唐雨心刻板地回應著:“你的條件太刻苛了,恕我……”
“唐雨心,”楚薇忽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沒有諷刺,也沒有咄咄逼人,只是很平靜地陳述一件事,“你知道嗎?我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而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這一切都是拜誰所賜?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和時墨也不會分手,你毀了我一輩子的幸福,難道不該補償我嗎?”
唐雨心臉色驀地變得蒼白,手心裡一片溼潤。
楚薇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如雷貫耳一般,轟炸掉了她裹在外邊的保護層。
楚薇恢復了先前的淡定,抽了張紙巾,動作優雅地擦了擦嘴角,自顧地說著:“明天,我會將合同送去你那裡。”
她站起身,拿起包就想離開。
唐雨心喊住了她,對著她的背影說道:“楚薇,當年的事情傷害了你,我向你道歉,可我也是無辜的,你不覺得你現在這樣逼迫我,太過分了嗎?”
楚薇停下腳步,緩緩地回過頭,用聽不出情緒的聲音質問:“那你敢摸著你的良心告訴我,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時墨嗎?”
唐雨心身形一僵,有一瞬間的失言。
“哼!無話可說了吧。”
楚薇眼中滿含恨意,冷冷地說道:“唐雨心,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來,我沒有一天是真正開心的,而如今,我只不過是想向你討回一點精神賠償,這很過分嗎?”
唐雨心默然不語,安靜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回憶如潮水一般,一波波地迎面朝她襲來,先前被許辰打斷的記憶,漸漸跟眼前的女人銜接到一起。
那次在餐館見過時墨不久之後,唐雨心參加了學校的新生舞會,人群中,外形出色加上舞技高超的楚薇和時墨,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也是從那次舞會上,唐雨心才知道,原來大家都同一個學校的,而很湊巧的,她和時墨又是共同的導師,因為這個導師的介紹,她間接地和時墨認識了。
在求學的道路上,唐雨心一向走得比別人快,一路跳級升上來。入學後,隨著她學霸屬性逐漸展露,她的優秀也很快為人所知,導師將她交上來的幾篇論文釋出在業內論壇上,她獨特的見解,犀利的用詞,迅速在業內論壇上引起了一陣不小的反響。
從導師那裡聽多了對唐雨心的讚美,時墨對這個小師妹也開始上了心,經常主動地找唐雨心聊天交流,而隨著交流次數日趨增多,倆人也從點頭之交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時墨是個溫柔體貼的人,不管是在生活上,還是在學習上,都很照顧唐雨心,在國外生病了,是他押著她去醫院打針吃藥,知道她在一個小餐館做服務員,也是他運用自己的人脈關係,給她另外介紹了一份相較輕鬆的工作,而且店又離他當時實習的公司很近,下了班後,他還會順道過去找唐雨心結伴回學校。
那個時候,時墨就經常跟唐雨心提起楚薇的事情,他告訴她,他從小就很喜歡楚薇,苦追了二十年,才開花結果。雖然交往了,但時墨卻總覺得楚薇對自己若即若離的,為此讓他很是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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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唐雨心每次都是安靜地聽著,從不發表自己的言論。因為她沒經歷過愛情,不是很能理解他的心情,所以也無從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