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外甥肖舅,柯以琛的面容也確實跟姚金城有三分相似,只是兩人心中各有盤算,此時誰也顧不上去想這一點微博的親情。
“以琛啊,你這趟來還走麼?說到底姚家的東西也有你一份。”姚金城坐下來說到。
柯以琛見狀,便知道他短時間內是不打算離開了,仍舊保持著傷心欲絕的表情道:“暫時不走了,殺害母親的兇手一日不落網,我就一日不能安心,更何況她生前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事業。”
此話一出,姚金城的表情就僵住了,他本意是希望柯以琛處理完姚靜笛的後事,就馬上回國去的,到時候姚氏便是他的天下,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可現在看來,他似乎是弄巧成拙了,姚靜笛是不在了,但他的對手還在。
“說得好,你母親在天有靈的話,也一定會保佑你的。”姚金城勉強維持著先前的姿態,但眸中一閃而過的不耐煩還是被柯以琛給捕捉到了。
果然,無論是傷心還是所謂的關懷,全部都是裝出來的。
柯以琛對此早就有所預料,但等真得親眼看到,也還是不由的有些傷懷,他無奈的想到,這世上肯真心真意對他的果然還是隻有寧楚楚一人。
他越想越難過,面上的悲痛也就越真,啞聲道:“那就謝謝舅舅了。”
“沒事,大家都是一家人。”姚金城做戲的本事一點也不比姚靜笛差,他溫聲道,“以琛,你母親接手的生意不少,現在她突然出了事,只怕這些業務都得需要重新整合,你來不及瞭解的話,就讓我幫忙吧。”
無論如何,他都得從這次的事情裡得到點好處才行,哪怕不能直接接手姚靜笛的勢力,也得把自己的人按插進去。
然而,柯以琛對此充耳不聞,他只是沉默著低下頭去,無限懷念的看著姚靜笛的辦公桌。
他們母子倆的感情真有這麼好?姚金城在心中腹誹了一句,又道:“以琛,雖然大家都說死者為大,不過你這麼一直傷心下去也不是個事,不如這樣,你先回去休息,你母親的業務就交給我。”
柯以琛見他竟然能把這麼不要臉的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一直望著桌面的臉上即刻浮起一抹譏諷笑意,語氣凝重道:“不用了,我是母親的兒子,自然該親自幫她處理這些事。”
“那好吧。”姚金城見無利可圖,心不甘情不願的出了這間辦公室。
柯以琛獨自在窗前站著,面上所有的表情都瞬間就消失的乾乾淨淨,他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冷然道:“找到楚楚沒有?”
“還沒有。”助理知道他必然會勃然大怒,但沒找到就是沒找到。
柯以琛的語氣中果然多了怒意,他壓低了嗓音,危險道:“是派去的人不夠,還是你們根本就沒有用心找。”
助理生怕這火燒到自己身上,忙道:“恐怕是寧小姐在躲著我們,柯總,這次帶來的人雖然不算多,但個個是好手,現在都快把附近給翻過來了,卻還是一無所獲,一個大活人總不能人間蒸發吧?”
柯以琛記得清清楚楚,寧楚楚走的時候可是什麼都沒拿,別說是通訊工具了,就連錢都沒有,這樣一個人就算是躲又能躲到哪裡去?
他憂心不已,再顧不上去想她為什麼要躲著自己,只叮囑道:“那就繼續找!”
助理聞言,也不敢反駁或者多話,答了聲“是”,便掛了電話,又去催促那些正在到處找人的下屬。
另一邊,寧楚楚則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工作,她沒有證件,又怕被人發現,自然不能再重操舊業,而是來到一家街邊的小餐館找活幹,為了讓老闆留下自己,她甚至主動降低了工資要求,只要求管吃住。
老闆在心裡算了筆賬,覺得這比買賣非常划算,當即答應道:“行,那你就留下吧,只是千萬不能惹什麼麻煩。”
“您放心,我會好好工作的。”寧楚楚點頭如搗蒜,無比珍惜這個落腳的地方。
她現在用的這具身體是嬌生慣養長大的,根本就沒幹過什麼活兒,一雙芊芊玉手才刷了一天的盤子就被水浸得發紅了,但她上輩子是苦過來的,一咬牙也就忍了,只想拿到工錢後,趕快打電話給國內的父親。
事到如今,能夠幫她的人就只剩下寧展巖了,她惦記著這最後的希望,幹活的動作越發麻利起來。
晚上十點鐘,餐廳送走了最後一波客人,寧楚楚見生意不錯,老闆心情肯定好,找到他說了一籮筐好話,終於要到了這一天的工錢,然後她便直奔來時見到過的,兩條街外的電話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