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澤勳一身的白毛汗都被柯以琛給嚇出來了,他像是被蠍子蟄到似的甩開對方的手,接連退了好幾步才穩住心神,強撐著找補道:“你別以為動不動把威脅人的話掛在嘴邊,我就怕你了!”
“你可以親身體會一下是不是威脅。”柯以琛面無表情的回了句,他趁著說話的間隙,已然將寧楚楚嚴嚴實實的護在了身後。
寧楚楚微微仰起臉望著他寬闊的肩背,感受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安心。
這個時間點,餐廳裡的客人不算多,此時卻是無一例外的望了過來,就連服務生和吧檯後負責傳菜的工作人員都按捺不住好奇心看了過來,他們還是頭一次在上班的時候遇到這麼大的熱鬧。
柯澤勳是最好面子的,他攥緊雙拳,口不擇言道:“你就不怕張狂的太久,等到走下坡路的時候適應不了麼?”
他氣得額角的青筋都冒出來了,乍一看就跟面容猙獰的惡鬼似的。
相比之下,柯以琛就要氣定神閒太多了,不光面容平靜,氣質淡定,就連嘲諷人的語氣也不緊不慢的說:“我至少還有下坡路可走,不像你走到現在無路可走,既然沒有本事就不要學別人放狠話。”
此話一出,看熱鬧的客人便各自在心中有了考量,有人覺得是兩男爭一女的爛俗感情糾紛,有人認為是一家人為了家產而是兄弟鬩牆,還有人猜測……
不過,大家雖然腦部的過程不一,但想法倒是差不多,都覺得柯以琛看起來要強得多。
柯澤勳想利用寧楚楚不成,反而還偷雞不成蝕把米,白白被柯以琛給擠兌了一把,他聽著周圍人的竊竊私語,臉上青一陣的白一陣掛不住,索性氣急敗壞道:“你也就只能在外面威風了,可別忘了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他見柯以琛神色變了,眉宇間的陰雲更是山雨欲來,便知道自己這個傷疤可算是戳對了,掛著一臉虛偽的假笑大聲道:“也是,你畢竟是小·三生的私生子,也就這點出息了。”
他口中的小·三指的正是姚靜笛,而當年發生的事,對柯以琛來說確實是無可辯駁。
一瞬間,這麼多年來因為身世所受的苦全部湧上心頭,讓柯以琛身形搖晃了一瞬,險些就沒站穩,他垂下眼睫低下頭,根本就不敢看周圍人的目光。
小·三和私生子這兩個詞,無論放到哪裡都會成為八卦中心,更何況是在公共場合。
方才還因為柯以琛俊美優容而覺得他佔理的客人們幾乎是立刻就戴上了有色眼鏡看他,更有甚者自以為是正義感爆棚的說了句:“我最討厭的就是破壞人家庭的狐狸精和到正房面前晃的私生子!真是臭不要臉!”
寧楚楚一邊扶著柯以琛免得他衝動,一邊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要不是怕刺激到柯以琛,她真想跟這樣連內情都不明白就胡亂戰隊的熱心路人吵一架。
那人色厲內荏,見她是個敢為身邊人出頭的硬茬,立刻就買單和朋友一起離開了。
“以琛,我們走。”寧楚楚輕輕拽了拽失神的柯以琛的衣袖,想要帶他回家去好好休息,不料柯澤勳卻是在背後依依不饒的又道:“這就想走?我話還沒說完呢,柯以琛,我告訴你,你這輩子註定沒人愛,註定要孤獨終老,這一切都是你惡果自食!”
柯以琛只是精神被刺激的有點恍惚,但卻到底沒有聾,聽到這話,當即回過頭去睨了柯澤勳一眼,他眼眶發紅,目光陰鬱,烏黑的瞳仁裡有殺氣在源源不斷的往外冒。
柯澤勳下意識的踉蹌著退了兩步,隨即想起自己根本就沒什麼好怕的,然後他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得來的膽子,竟然順手抄起桌上的玻璃杯對著柯以琛砸了過去,是想把新仇舊恨一起報。
他膽量見長,可準頭和力道著實是不怎麼樣,杯子是想砸柯以琛來著,結果卻在飛到半空後就衝著寧楚楚去了,她眼見避無可避,索性閉上眼睛等著挨這一下。
孰料,玻璃碎裂的聲音就炸在她耳邊,預想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發生。
寧楚楚狐疑著睜開眼,只見是柯以琛在電光火石之間擋在了她身前,他的額角被玻璃杯砸了個正著,涓涓血流正順著耳際往下淌,已然將他身上的淺色襯衫染的斑駁,看起來很是觸目驚心。
她先是難以置信的抬手摸了摸柯以琛的鬢角,在感受到他想要偏過臉的牴觸後,急切的喊道:“不許動!你受傷了!”
柯以琛對上寧楚楚溼漉漉的眼睛,皺眉反問道:“你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