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東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柯以琛這話讓他們沒法接,這哪裡是在他和柯澤勳之間做選擇,分明就是在他和柯銘之間做選擇。
柯銘身體不好,已經很久沒在柯氏露過面,但他手裡的股份和勢力仍舊不容小覷。
柯以琛見會議室裡沉默的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並沒有逼問,而是淡聲道:“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裡吧。”
說完,他當著眾人的面執起寧楚楚的手,牽著她走了出去。
柯銘的電話在兩人還沒到家的時候就打了過來,他語氣非常糟糕,生硬得像在下命令:“你馬上給我回來一趟。”
柯以琛連應一聲的時間都沒有,就聽到他主動又掛了電話,聽筒中只剩下忙音。
寧楚楚忍不住為他感到難過,主動將他的手攏在掌心裡,安慰道:“沒關係,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柯以琛心中一暖,隨即說道:“我會讓助理送你回家,今晚就不必等我了。”
“我不走。”寧楚楚見他要獨自去柯家面對柯銘,登時急了,“我要跟你一起回去,不然的話,他們欺負你怎麼辦?”
她是見過柯銘的,覺得這位傳聞中的柯老爺子當爹當的比寧展巖還要失敗。
柯以琛見寧楚楚堅持要和自己一起面對,只得答應,他帶著她來到柯家老宅外,步履在鐵門外停頓了一瞬才往裡進。
這棟宅子單從外觀看並不氣派,但卻自有一種古色古香的感覺在,乃是累世豪門才能積攢出的氣韻,等進去之後更是讓人有別有洞天之感,要經過連廊才能來到待客的主廳。
柯銘就在那裡等著柯以琛,他一聽到傭人通報,就回過身來看向門邊,然後毫無徵兆的將端在手裡的茶杯扔了過去。
那杯子裡盛著滾燙的熱茶,若是灑在了面板上,定會燙出不少的水泡。
幸好,寧楚楚眼明手快的拉著柯以琛往後退了兩步,這才堪堪避開飛濺的瓷片,只在他褲腳上染了些許茶漬。
柯銘見他們兩個竟然敢躲,當即剜了寧楚楚一眼,然後借題發揮道:“果然是沒教養的禍水,連尊重長輩的道理都不懂!以琛,你的腦子也真是太不清楚了,就為了這麼個女人連兄弟都不要了?!”
他說的痛心疾首,可話裡話外卻連一絲關心柯以琛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是在不斷的指責他,就好像他被冤枉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似的。
寧楚楚聽的無名火起,恨不能挽起袖子,當場和柯銘吵一架,看看到底誰佔理!
柯以琛察覺到她的衝動,輕輕在她腕子上捏了一下,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然後一直等到柯銘訓斥結束,才語氣譏諷道:“我從不知道,這世上竟然還有當我是兄弟的人在。”
柯澤勳即使是在柯銘面前,也從未掩飾過對柯以琛的輕蔑,此話一出,無疑讓柯銘感受到了被挑釁的滋味。
他向來偏心柯澤勳,見這話已然是沒辦法找補,索性仗著長輩的身份,破罐子破摔道:“你口口聲聲說澤勳不拿你當兄弟,那你又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了麼?真是膽子大了,翅膀硬了,竟然連我也敢頂撞!”
柯銘作威作福慣了,無論是在柯家還是在商場上,碰到的都是會恭維他的人,因此被挑戰了權威之後,氣得簡直要昏過去。
“我知道姚靜笛快回來了,所以你的膽子也就大了,可你別忘了,我隨時可以把給你的股份收回來!”他說著,威脅似的睨了柯以琛一眼。
柯以琛毫不客氣的冷笑道:“您以為我真的在乎那點東西麼?”
別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股份了,就是柯銘用整個柯氏來威脅他,他也未必會買賬,畢竟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都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父子倆互不相讓的僵持之時,柯澤勳也收到訊息,從公司趕回來了。
他擺出一副孝子的架勢,先是從傭人手裡接過給柯銘泡的新茶遞過去,又是說了一陣和病情有關的噓寒問暖,然後才將槍口對準了柯以琛,嘲諷道:“你話說的這麼漂亮,為什麼還要死皮賴臉的待在柯氏?看不上股份的話,就早點走。”
柯澤勳仗著有柯銘給自己撐腰,只覺揚眉吐氣,恨不能把連日來在柯以琛那裡受的委屈,全部都找補回來。
他自己垂涎股份已久,所以推己及人,以為柯以琛肯定是在裝模作樣。
不成想,柯以琛聽到這話卻只覺得好笑,他冷笑了好一會兒才反問道:“我也是柯家的人,你這樣毫無能力的草包都能在公司裡佔據一席之地,我又為什麼不能留在柯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