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前多了個人,但氣氛卻更沉悶了,一直到這頓飯吃完,都沒人再說話。
寧展巖一言不發的起身離席,卻被柯澤勳給攔住了,他應當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商量,表情非常嚴肅。
可還沒等他開口,寧展巖就搶白道:“你和以琛都跟我來書房一趟。”
聞言,柯以琛連忙跟上,反倒是柯澤勳這個先過來找寧展巖的人慢了半拍,跟個發條沒上緊的人偶似的怔了一下才又動彈起來。
三人就這樣上樓去了,只留下寧楚楚和寧璐璐在廳裡面面相覷。
寧楚楚這頓飯吃的心情大好,她讓傭人送了份甜品過來,舒舒服服的一邊品嚐一邊等待柯以琛出來。
相比之下,寧璐璐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沒有一刻安生的時候。
寧楚楚當然也是擔心柯以琛的,只是她很清楚擔心無用,與其提心吊膽,倒不如保持平和,才能在關鍵時刻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來。
寧璐璐見狀,冷哼道:“姐姐,柯總都被爸叫走了,你卻還是這麼冷靜,大概是等待這一刻很久了吧?”
她的偽裝在寧楚楚早就沒用了,索性就露出了真面目,瘋狂的陰陽怪氣。
“今天早上在媒體大樓裡,柯總那副樣子真是嚇死人了,他連陸臣斐都能不留情面的嘲諷,和姐姐你在一起的時候,肯定更陰陽怪氣吧?你這個婚真是結的太讓我同情了。”
寧璐璐連鱷魚的眼淚都懶得流,她自己和柯澤勳鬧了矛盾,便以為寧楚楚和柯以琛應該鬧得更兇,故而全憑主觀臆測編排著。
她都得不到的東西,寧楚楚自然更加的不配。
勺子和瓷盤觸碰在一起,發出極輕極度脆的響,寧楚楚舀了一勺甜品,看也不看寧璐璐一眼的回答說:“你自己過得不幸福,便意淫別人也不幸福,不覺得這心態很怨婦麼?”
“對了,我差點就忘了,你的情況和怨婦還不太一樣,她們的老公好歹是自己的,你卻對搶來的飯情有獨鍾,就算是不好消化,又能怨得了誰呢?”
柯澤勳曾經是原主的未婚夫,若非寧璐璐橫插一槓,鹿死誰手還未嘗可知。
寧璐璐自覺是為這件事承受了太多的委屈,見寧楚楚舊事重提,只得打掉牙齒和血吞:“姐姐還是關心一下自己吧,我和澤勳不過就是拌嘴而已,夫妻之間,都是越吵感情越好的。”
話音還沒落下,樓上書房裡便傳來了一聲門響,兩人不約而同的抬頭去看,恰好瞧見怒氣衝衝的柯澤勳。
他臉色黑得嚇人,就是用了十年的炒鍋,底部也未必能有這麼濃重的顏色。
寧璐璐的表情當場僵在了臉上。
她不願再被當著寧楚楚的面拆臺,便想湊過去關心幾句,不料柯澤勳卻是衝下樓梯後就徑直出了樓門,還將路過時碰過的門摔得震天響。
在這一過程中,他不曾看過寧璐璐一眼,不知是沒注意到還是壓根不想理會她。
寧楚楚起身起到一半,頓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尷尬的往旁邊挪了挪,裝作只是移了個位置的樣子。
寧楚楚相當不給面子的笑出了聲,隨即才故作疑惑的問到:“他走的這麼快,是不是沒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一個人啊?”
“我跟澤勳說過,今晚會留在寧家陪爸過生日。”寧璐璐的嘴比煮熟的鴨子都硬。
寧楚楚懶得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轉頭望向樓梯口的方向,心說柯澤勳能被氣成了這樣,樓上該不會是在開批鬥大會吧?
她想著寧展巖的脾氣,是越發擔憂柯以琛了。
約莫過了半小時,寧展巖和柯以琛才一起下樓,窩著火的寧璐璐二話不說就迎了上去,她先對上了寧展巖,開口就是質問:“你們都聊什麼了?”
她想到柯澤勳方才對自己的冷漠態度,語氣稱得上是強硬,和以往裝出來的乖巧模樣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寧展巖原本是面帶微笑的,聞言嘴角的弧度幾乎是立刻就消失了。
寧璐璐關心則亂,這才反應過來要說些軟話,連忙緩和了語氣又道:“爸,我就是好奇你們聊的怎麼樣。”
“你放心,我沒把他怎麼著。”寧展巖傷心不已的回了句,“我累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又看向寧楚楚,含著歉意道:“你和以琛也回去吧。”
至此,寧璐璐扯的謊不攻自破,她忍著尷尬告辭,也不知還能不能追上柯澤勳。
寧楚楚看著她倉惶的背影,感覺今晚這出戏真是好看,她挽著柯以琛的手臂離開寧家,在坐上副駕駛時,再按捺不住好奇。
她謹慎的措辭道:“爸都說什麼了?寧璐璐在樓下的反應真是特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