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柯以琛的福,寧楚楚察言觀色的本事稱得上是一流。
她見寧展巖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像是和寧璐璐有了隔閡的樣子,暗爽不已。
寧璐璐憑藉出神入化的手段哄了寧展巖那麼多年,如今一朝失利,整個人就跟被霜打過的茄子一樣蔫,吃癟道:“爸,我陪你一起。”
寧展巖已經起身,聞言擺手道:“不必了,你有時間的話,還是和你姐姐多聊聊吧,我雖說有年紀了,也還不算太老,有些事還是能做的明白的。”
他明面上指的是應酬,暗裡卻是隱隱有對寧璐璐失望之意。
寧璐璐伸出去要攙扶他的手就這樣停在了半空中,收回去的時候尷尬不已。
這是寧展巖第一次對她如此冷淡,看來上一次當著他的面譏諷寧楚楚的事,實在是影響深遠。
寧楚楚見狀,上前一步道:“是啊,璐璐,爸有自己的事要做,你也消停點吧。”
她唇角帶著甜美的笑意,眼底卻平靜無波,彷彿是對寧璐璐說,你的白蓮花手段使到頭了,有時間的話,還是回去練練再出來丟人現眼吧。
寧璐璐雙手交握在身前,氣的青筋都冒出來浮在了白皙手背上。
要是不這樣用力的壓抑住內心深處的憤怒的話,她怕是已經衝上去打寧楚楚了。
這個蠢貨自打和柯以琛在一起,就跟脫胎換骨了似的,現在都敢擠兌她了,這口氣當真是咽不下去。
柯以琛的目光自始至終追逐著寧楚楚,見她在懟寧璐璐這件事上如此活躍,眸中盈滿了無奈與寵溺。
只要她高興,他就願意無條件的幫她。
寧展巖在走了幾步之後,到底還是不太放心把他們三個單獨留在一處,他想起上次的事,擔心寧楚楚會吃虧,偏過臉去又望了一眼。
這一望恰好瞧見柯以琛柔和的能滴出水來的神情,讓他登時感到了些許安慰。
有柯以琛這樣肯真心呵護寧楚楚的人陪在她身邊,他也算是放心了。
觥籌交錯的宴會之後,便是隻有自家人參與的家宴了,寧家的宴會廳和平時居住的小樓並不在一處,寧展巖在吩咐傭人安頓好賓客後,便帶著兩個女兒回了小樓。
餐廳裡的長桌上,只擺了寧展巖愛吃的家常菜,他看著寧楚楚和寧璐璐一左一右的在身側落座,欣慰道:“你們兩個都好好的,就是我這個生日收到的最珍貴的禮物。”
他雖和寧璐璐漸漸離心,卻到底是疼愛了她那麼多年,內心深處還是希望她能和寧楚楚好好相處,相互扶持的。
寧楚楚微微一笑,沉默不語的低頭專心吃菜。
原主的感受在她體內又有了復甦的徵兆,彷彿是在質問寧展巖,為什麼到了這時候,才想起要出來和稀泥,難道說當初寧璐璐對她做的事,就這樣算了麼?
寧璐璐則是心思又活絡起來,以為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蹙眉抿唇,就近夾了一筷子菜之後,就開始悶頭給自己倒酒,雖然桌上擺的是紅酒,但接連兩杯之後,也還是在她面上飛起了紅霞。
寧璐璐藉機抽出餐巾紙抹淚,寧展巖問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也不肯明說。
“爸,我沒事,就是想起以前不懂事,給大家添了那麼多麻煩,忍不住借酒消愁罷了。”她說著,羽睫又從眼眶裡挑出了兩滴淚。
寧展巖見狀,長長的嘆了口氣,是一憶起寧璐璐的悲苦身世,就忍不住對她心軟。
他夾了一筷子糖醋小排在她碟子裡:“都是自家人,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早在牽著你的手把你帶回家的時候,就和你說過了,從此以後,我們就是你的親人。”
話音落下,寧璐璐便又哽咽起來,她動容道:“爸,我就知道你還是疼我的。”
寧楚楚拿著筷子的手僵了一下,只當自己是忽然間瞎了,看不見眼前發生的一切。
柯以琛則是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把她的碟子裝滿,然後關切道:“你忙了一天,得多吃點才行。”
他表現的如此貼心,足以證明寧楚楚婚後生活幸福,算是幫忙扳回了一局。
餐桌上總共就坐了四個人,平和表象下的暗流湧動卻是一點也不少,寧璐璐接話道:“是啊,我去趕通告的時候聽工作人員說姐姐今天受了好大的委屈呢。”
寧展巖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總算是學會關心寧楚楚了,但卻沒有意識到這不過是寧璐璐在下套罷了。
寧璐璐很是虛偽的講述道:“還不是娛樂圈裡一貫的捧高踩低風氣作祟,有個導師和姐姐應該是不太對付,直接在臺上罵她演技不行,沒天賦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