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楚楚撂下氣話,扭頭就走,把李律師和訊問室裡的警察都給整懵了。
柯以琛望著她的背影,輕輕吐出兩個字:“等我。”
他胸有成竹,幽深黑眸中不見半分驚慌。
寧楚楚應當是聽到了,她的步子緩了一瞬,旋即還是出去了,單看背影,當真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她心想,這傢伙這麼愛逞強,自己就算是在外面等他回家,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翌日一早,柯澤勳就迫不及待的以勝利者的姿態登上了財經版新聞頭條,柯以琛身陷傷人罪醜聞,而他則重回柯氏,上位取代了前者的身份。
至於柯家的新聞發言人,更是聲稱之前的一切都是柯以琛的個人行為,與柯氏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有人非要將其混為一談的話,就會追究對方的法律責任。
寧楚楚面無表情的看完這則宣告,拿著手機的指節都用力到發白。
就算是要過河拆橋,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些,看來柯家人非但不在乎柯以琛先前為家族企業所做的貢獻,而且還要趁此機會讓他自生自滅。
她想起柯父的決絕與無情,將自己的團隊召集起來開了個會。
經·紀·人莫小姐是柯以琛親自挖來的,她聽說這位伯樂有難,自然是很積極的出謀劃策:“寧小姐,如今的形勢對我們很不利,不如您還是再去勸勸柯總吧。”
寧楚楚搖頭道:“他那個人撞破南牆都不會回頭,我打算先開個新聞釋出會。”
左右柯家已經在柯澤勳的鼓動下放棄了柯以琛,她便只當他們不存在,自顧自的做了主。
莫小姐感覺這法子不夠穩妥,疑惑道:“現在開釋出會,要是有人搗亂怎麼辦?”
無論是寧楚楚還是柯以琛,都是正處在風口浪尖上的人物,別說看到大新聞就像嗅到血的蒼蠅似的記者了,只怕就連唐峰和寧璐璐都不會輕易放過這次機會。
寧楚楚眸色一沉,低聲道:“我怕的正是他們不來搗亂。”
值此危急時刻,能派得上用場的辦法就是好辦法,她打算兵行險招,讓幕後黑手自己跳到臺前。
在寧楚楚的授意下,莫小姐將要召開新聞釋出會的事情提前透露了出去。
寧璐璐一直都在動用柯澤勳關係,死死的盯著寧楚楚,見她要開新聞釋出會,立刻就讓公司裡的助理去探望還在住院的唐峰。
助理心領神會,買來一束鮮花,假託是寧璐璐送的,然後在慰問時,有意無意的透露道:“唉,唐哥,你都傷成這樣了,寧楚楚竟然還有臉開新聞釋出會,也不知道是要幹什麼。”
唐峰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支支吾吾的附和幾句,等助理一走,立刻就辦了出院,說是要回家靜養。
那天晚上,在宴會廳休息室裡發生的事,是他絕不能再被第三個人知道的汙點。
唐峰看著那束鮮花,忽的有了主意,他決定為了寧璐璐,也為了自己,直接把寧楚楚壓到恥辱柱下,永世不得翻身。
新聞釋出會召開當天,寧楚楚素面朝天,特意換了身深色的套裝。
她神情平靜的走到麥克風前,講出了早就打好的腹稿:“感謝各位媒體朋友的到來和粉絲朋友的關注,我之所以要在今天開這個會,就是為了講出事實,讓大家不再被矇蔽。”
一名跑新聞的記者直接衝到最前面,舉著話筒道:“寧小姐,你的意思是在說網上的傳聞都是假的麼?可影片和驗傷報告都是真的,這又怎麼解釋呢?”
他的同事附和道:“聽說您的丈夫柯以琛已經為自己的跋扈付出了代價,可為什麼您還能召開新聞釋出會?據說您到現在都沒有去醫院探望過傷者。”
其餘人見這兩個出頭鳥沒有被阻攔,紛紛一擁而上,問題也越來越令人難堪。
寧楚楚耳中聽著這些刁鑽的話語,面上一絲波瀾也無,她不卑不亢的挨個解答。
“我確實是用花瓶打了唐峰,驗傷報告是真的,但此事有前情,若是真要刨根問底的話,倒是正當防衛多些。至於我丈夫,他確實有錯,但事出有因,若是沒有他,我恐怕就不能站在這裡了。”
“我想唐峰大概是不想見到我的,畢竟他做了什麼事,自己心裡清楚得很,我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為他留一線,也請以後各位與他合作的女演員多加提防。”
她沒有直說唐峰對自己做過什麼,但話裡話外的暗示已經很明顯。
唐峰聽到這裡,也不管時機成熟與否,直接就帶著身邊的工作人員闖了進來:“你血口噴人!”
他來之前,故意往頭上多包了兩層紗布,看起來很是駭人。
寧楚楚等的就是這一刻,反問道:“我倒想聽聽,自己說錯哪裡了。”